“且慢!”崔判官见事情不妙,连忙打着圆场。
“神女息怒啊,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白大人也许是一时好奇,你说是不是啊白大人?”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多叨叨两句倒显得我不豁达了,我拢起袖子,扯出干干一笑:“没错!”
夜浔默默地收了剑:“恕在下多言,此物凶险异常,一旦发狂暴怒,极难收止,神女仙体以后还是少于这些凶物接触得好。”
这句话可谓说得是贴心至极,方才还满脸愠色的神女顿时笑得像朵花:“夜大人说不接触我便不接触!”
崔判官像是看懂了某些难以言说的秘密似的,露出玄机一笑:“神女还是初次来幽冥做客吧?”
娇小机灵的女孩笑得明媚:“以后都别叫我神女了,唤我青仪便好!”
众鬼抚掌大赞,无一不是在夸赞青仪温柔平易,周围的聒噪丝毫不能打断她三眼一看夜浔的频率。
从来只闻新人笑,哪会在意老鬼哭。
我叹了口气,整了下衣袍,随意拢了拢头发,飞身离开。
这才飞过忘川的拐角,却让我看见了赶热闹姗姗来迟的豹尾。
那家伙啊,吃那啥都赶不上热的。
“豹尾!”我在半空喝住了他,他先是一震,接着条件反射一般迅猛地跳进了白石子道旁的曼珠沙华中。
“你躲个屁!”我手中幻化出一刻石头,冲着豹尾瑟缩的身体扔了下去。
“啊呀——”
时隔多日,我终于回到了我日思夜想的无常殿。
闲闲躺在榻上,喝了口小茶,安逸地享受着豹尾捶腿:“用点劲儿!”
豹尾不敢言也不敢怒,看着他本就凹凸不平的脑袋上又,他除了能靠撅嘴来表示无声的抗议以外。
其他的,我都能依靠长执签幻化出来的长剑,统统给他削平了。
休息了好一会儿,虽然我没有良心,但出于同类相惜之情,我觉得有必要过问一下豹尾来找我的目的。
我保证,如果他胆敢是透露了一点点想看热闹的想法的话,我就揍他!
“你也是跑过去看热闹的?”我毫不掩饰地直奔主题。
豹尾抿了抿嘴:“是”
见我作势要打,又立马一缩脑袋瑟瑟改口道:“不,不,不不是!”
我:“那你跑那么快作甚?难不成还是来帮我打架的?”
“不是的大人,是淇水的神女回来找帝君说你提着剑去砍夜大人了,当时我一直等在殿外,看见崔判官出来的时候,觉得不对劲,后面也就跟了过来!”
豹尾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我当真有被感动到一些:“帝君大人可有说过什么吗?”
“没有,帝君大人可能也是不信的,所以才会派崔判官去的吧!”豹尾卖力地锤着脚,恍然一撇,注意力堪堪就被我的还未消肿的嘴巴给吸引了去。
他吃惊地一手捂嘴,一手指着我:“大人!你不会真的和夜大人打架了吧?”
我不甚在意地挠了挠脸:“算打也不算打!”
豹尾一脸问号:“大人此话何意?”
我咂了回嘴,就是开创了一种新的切磋手段而已,既没有舞刀弄棍,也没有使用术法符咒。
豹尾更加不解:“二位大人莫不是相互咬的?”
我腾地坐了起来,大声赞叹豹尾聪明伶俐,夜浔也在此时进到了院子。
“白大人现在可真是自由随性,来去都不用告知一下我这个救命恩人了吗?”
这厮脸可真大,前一刻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还气势汹汹地声称自己是伤者,横竖要让我负责的受害者。
可一转眼,在前头那些话都还热乎的时候,他又厚着脸皮给自己安上了一个“救命恩人”的头衔。
我对着夜浔翻了白眼,不加任何一丝掩饰:“我当时只是觉得累了而已,但看见夜大人如此受神女的欢迎,不忍心折了夜大人的好事,所以这才自己离开的”
夜浔面色倏尔变得难看起来,他几番欲言又止,神情复杂,但最后却只是毫无头绪的说了一句:“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我没来由地一阵烦躁,扬手叫住了豹尾:“我们再去一趟帝君大人那里。”
“这又是怎么了白大人?”豹尾殷切地跟在我身后:“难不成还要在去一趟负荆请罪?”
“闭嘴!”我没好气的打断他:“本大人得去问问我的法身怎么样了。”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大人?”豹尾虽是一副不舍的口气,但这厮脸上分明就是难以掩饰地兴奋激动。
“没错!”我旋了一圈手指,用力收拢成拳:“就是突然想抓几只小鬼拿来痛打一顿了!”
豹尾当即噤声,耷拉着脑袋恹恹地跟在我身后,还是熟悉的地方,还是熟悉的婢女。
我进殿去请见帝君,豹尾笑嘻嘻地跑过去与婢女调笑。
“呀,你咋又来了?”小童子守在殿外打瞌睡,看见我来,不免有些吃惊,吃惊之余,他的口音也跟着蹦了出来。
我指了指紧闭的大红殿门,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取法身的。”
小童子冲我招了回手,领着我往大殿的左边台阶下去:“帝君不在殿内,我直接带你去内殿寻他罢!”
我想都没多想,抬脚便就跟上了,眼看着快要走远正殿,我看见了豹尾正春风得意地跟着拿群小宫女往与我相反的方向走。
以往都是暮气沉沉的幽冥天际,适时地闪过一道闪电,小童子走在前头,望着天,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