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升天了吧!
疯狂的想法轰然入脑,惊得我不能自已。
以前夜浔老是喜欢明里暗里嘲讽我脑仁儿只有指甲盖大,我很是生气,每次总能因为这个事情跟他吵上一天。
现在围绕着我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多到我分身乏术。
若此时不幸,哪家仙翁再把夜浔收去当了赘婿,那这捅出来的一堆堆破事,还有那至今下落不明的猰貐妖魂,我该怎么办?
就算我最后真的正面刚上了猰貐,于那上古积累修炼庞然大物,我顶多算是个冥府送礼上门,慰问在逃嫌犯的小点心,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所以无论如何,就算天打雷劈我都应该把夜浔讨回来。
就仗着这个由头,公务未完,不得辞官!
我抓起雪白的裙裾,连飘带跑的又回到了方才起争执的地方,扒开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小鬼。
却见里面空空荡荡的,别说是夜浔,就是方才的小仙子也一道不见了。
果然,果然,被掳去当人家女婿了!
我欲哭无泪,脑瓜子嗡嗡地,左右后悔自己没直接把夜浔抢过来带走,这下好了,养了这么久的小跟班,跟别人了!
我悲痛难忍,直接揪了旁边如同着了梦魇一般呆滞着往中心聚拢的小鬼:“说,刚才在这的大人和仙子去哪里了?”
那小鬼原本痴痴呆呆的模样,被我这大力一扯,幽幽回神转醒过来:“大人,什么大人?”
我:“???”
“白大人!”豹尾轻轻扯了扯我的袖子,招手把我喊到一旁:“您在仔细看看那群小鬼围绕着的中心有什么不同?”
我被他这么一提点,倒还真的发现了不对劲,是了,那群看热闹聚拢过来的小鬼,无一不是两眼呆滞着的。
起先我没来得及注意,只道是顺手抓了个脑子不大灵光的小鬼,现在一看,这一定是那中心的残留下来的腾腾仙气搞的鬼。
我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梦魇?”
“没想到天界来的神仙居然也会用这种术法!”豹尾嘴里嘟囔着。
梦魇这种术法多是让中术者进入梦境,一旦陷入,对于这些死去徘徊的鬼魂来说,多是让它们再次经历或是面对濒死时的场景。
这种用意邪恶的术法与提倡修身养性的神仙思想背道而驰,在心照不宣的程度上被列为了的禁术。
今日没想到能够有幸在蓄满仙气的氛围中得见到梦魇术的身影,不单是豹尾,就连近日屡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我,也颇感神奇。
梦魇不会立刻让你进入幻像,而是会一步步地,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吸引着中术者,慢慢的引导进入早已安排妥当的深渊。
第一波看热闹的小鬼已经逐渐有了反应,他们不同程度地开始抽搐,接着倒地,或是惊声尖叫着乱窜。
嘈杂嘶喊声逐渐沿着中心向外面扩散,小鬼们已经完全被梦魇困制,蒙蔽了五感。
打不知疼,骂不知声,言不知意。
眼看着鬼市里面就要乱做一团,方才躲起来的小鬼见到此时的画面更是已经跑得远远的。
我轻飘飘的跃上方才被我拿来打架的夜叉石像上,手曲成爪,对着那片梦魇术法的正中缓缓转动。
内息术法的扑散开,将那群已经进入不同可怖幻像的小鬼罩住,收手成拳,一个指诀唤出长执签。
待那方惨叫声迭起的光罩逐渐扩大,到了能够完全包围被梦魇所影响的鬼市的范围,我捏着长执签,将它朝着那方光罩顶上氤氲的黑气掷去。
“破!”我一声断喝,执签所触,光罩砰然炸开,震荡出去的圆环气息将那群痛苦不堪的小鬼统统击倒在地。
它们像是睡着了一般安详,方才浓郁的黑气已经从印堂上破散开。
“白大人好神通!”豹尾不愧是幽冥拍马屁第一人,我都没回过神来,他这厢就已经抚掌亮声应和上了。
不过我可没心思跟他开玩笑,我环视着鬼市:“幽冥最近有客人来?”
豹尾羞涩一笑,看起来还有些暗戳戳的欣喜:“大人你才回来,可能还不知道,淇水的神女近日被帝君夫人请来幽冥做客了。”
“淇水的神女?”我孤陋寡闻了。
趁着面前瘫倒在地上的小鬼还没醒,我得麻溜地离开鬼市,中了梦魇之后的是不会留下记忆的。
如果它们睁眼发现自己好端端的躺在地上,而看见的刚好的是我,那我的就算跳进白开水也洗不干净这巨大的嫌疑了。
这鬼市里面的小鬼没少是我拘来的,本来对我颇有怨念。
又加之前两年一锅端了这里最大的花楼,扼杀了小鬼们最爱的娱乐场所,它们虽然不敢吱声,但必定早已经存了想打死我的念头。
今日又来这一遭,虽然我是好心,但它们一定以为这是坏事,可怜我那点差强人意的风评,一定会被残害得更加难过。
我径直飘在前头,豹尾一溜小跑跟在后面,大喘着气与我解释:“帝君夫人很喜欢她的,听说还有意撮合神女和泰山府君家的世子。”
我一向对这种这种仙门联姻无甚好感,但是因为长辈欣喜乱点鸳鸯谱,就得平白让两个素未谋面也毫无敢情可言的神仙就此度过漫长一生。
都说神仙逍遥,可神仙如何没有束手无策之事呢?
不敢想,不敢想,一想到这里我就又开始啧啧叹气了。
行过忘川之上,我忽然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大对劲:“豹尾,这忘川水怎怎么还没流过奈何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