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嬷嬷们的魔爪快要略过我去揪住那个少年的衣襟时,久不说话,以至于我都差点以为她睡着了的皇妃,突然间开了金口。
“桂嬷嬷,差不多行了!”
不焦不燥地一声,从容像是在陈述某句无关紧要的话罢了。
“皇妃娘娘,老奴冤枉啊!”桂嬷嬷被这一喊,脸色立刻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膝磨着地面往皇妃跟前挪去,一边挪,一边哭得涕泪横流。
“那个野种杂碎在皇妃娘娘您面前是何等嚣张,竟然敢当众袒护那个外朝来的妖女!
想必您也看见了,老奴出面制止他,他非但不认错,还险些要了老奴的命。
老奴死了不重要,可一想到皇妃娘娘您含辛茹苦地栽培这贱种,没想到是跟他还是跟他那吃里扒外的母亲一个模样,您的一片苦心被辜负,老奴死不瞑目啊!”
好个死不瞑目,我被这桂嬷嬷地一番‘衷言衷语’气得想笑,她先是狗仗人势失败,又妄图想恶人先告状。
还两幅面孔呢,合着这魑魅魍魉都让她一个人演完了?
“你快闭嘴吧!在场之人若是有耳朵眼睛,都应该看到听到了你的所作所为,你一口一口贱种杂碎,还当着皇妃娘娘的面,就不怕冲撞了娘娘的威仪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开口,毫不留情地戳穿桂嬷嬷的那副还在假惺惺拭泪的面孔。
“你!你!含血喷人,老奴对娘娘的忠心天地可鉴,倒是你这妖女从中挑拨,如今小贱种帮你解围,你又帮他说话,两只阴沟里的老鼠果然还是惺惺相惜的!”
我被这桂嬷嬷的话气得直跳脚,奈何眼下一时间接受的污秽咒骂太多,相比我平日里骂人的那些话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在这种不能认怂的紧要关头,我居然在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时候哑口无言!
岂有此理,实在是气煞我也!
“你,你嘴巴最好放干净一点!我是无所谓,要是再惹毛了他——”我往旁边挪了挪,好让嬷嬷看见在我身侧后的那个少年。
嬷嬷显然对方才的少年划出的剑芒心有余悸,她赶紧往皇妃身边挪动了几分,嘴上骂骂咧咧,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阿苑,你当真如桂嬷嬷所说的那般,背叛我了?”皇妃一副置身事外之态,幽幽开口。
这个叫阿苑的少年眼瞳微颤,神色分明惶恐了起来,短暂的沉默过后,他突然挺直脊背“扑通”一声,冲着皇妃跪了下去。
皇妃两只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她冷哼了一声,抬手让祺嬷嬷扶着,施施然地从软塌上起来。
那种身强体壮还要装出一副弱不禁风地娇媚模样,恁谁见了不得感慨一句:“我要一拳打十个!”
我浅浅地吸气,告诉自己要禅定。
皇妃手中她手上接过了祺嬷嬷递来鞭子,顺带还垂眸看了同样跪在自己脚边的桂嬷嬷。
后者依旧不明事态地埋头哭泣,皇妃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默默地抬脚,将跪在面前的桂嬷嬷踢翻在地。
“嬷嬷忠心耿耿本宫自然知晓,今日是你先得罪了阿苑,这一脚算是本宫替阿苑出的气!”
桂嬷嬷被皇妃踢翻在地之后惶恐万分,一听见皇妃这突然话锋一转的任务,立刻感恩戴德地应承了下来。
皇妃朝阿苑走去,她温柔亲蔼地蹲下身,握鞭子的手抬起来顶住阿苑的下巴,微微向上使劲,迫使他抬头。
阿苑讷讷抬头与她对视的刹那,皇妃手中握着的长鞭狠厉一挥,阿苑猝不及防地结实地挨了这力道十足的一耳光。
“圣女的国家是怎样处置罪人的?”她转脸突然如此问了我一句。
我猜这事情就不简单,要真说我们那地方的处罚方式,什么上刀山下油锅,刀锯斧砍,抽筋剥皮,那都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凡跟幽冥刑罚扯得上半分关系的,那样不是腐尸断肢,猛鬼邪魄。
斟酌半晌,想着这还是我头次向生人介绍自己的业务,理应整点清新脱俗和谐友爱的东西出来。
我摸着下巴,正儿八经地同她讲道:“一般在我们那边,都是给犯错的人结一门阴亲。”
怎么样,惊不惊喜,有不有爱?
我打心底佩服自己的聪明机智,随即应变,对于这话说完的后果,我显然是没有想过的。
皇妃一双杏眼略略一圆,感兴趣道:“说来听听?”
结阴亲这种名扬四海的东西,就用不着我解释了吧!
可看这屋子里里外外的人全都一脸好奇心切地盯着我,我居然开始有些心虚了。
怎么办?脑门上全是汗,这随口开的黄腔还真的不是那么好圆得回来的。
“怎么,圣女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皇妃实在咄咄逼人。
我咬牙笑笑:“怎么可能呢?”
我所说的结阴亲,就是要个那个犯错误的人,精心找上一个貌美如花的女鬼或者是貌比潘安的男鬼成亲。
你想啊,自己的另一半条件优秀卓绝,但是就是看不到也摸不着,阴亲一旦结成,生人是不能再娶或是另嫁。
如若有淫邪之事,哪怕无心,也必会遭猛鬼反噬。
这也相当于,一个美女在怀之人,裤子都脱了但就干不成坏事。
一边要抓耳挠腮地忍受**,一边还要清心寡欲地憋一辈子,憋住了就自己等死,憋不住就等着被鬼打死。
精神上的崩溃,可远比**上的折磨来得毁天灭地。
就问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