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愣愣地坐在原地,看着夜浔执剑飞身而上,墨发轻飘,背影美好。
直到那柄通透如同凌冰一般的长剑在空中飞扬出数道寒芒,我这才猛地惊觉出个道理,于是半支了脑袋默默感叹。
原来上头给夜浔的武器居然都能如此之好,可怜我在幽冥浑浑噩噩混了几百年,到现在也都还只是一条被我打磨得锃光瓦亮的勾魂锁链。
大敌当前,我神情肃穆,虽然满腔激愤,但是我却不能在夜浔面前好好给他露一手了!
因为那厮一只鬼的威力完全会把你吊打,倘若你这会上前,得到的就只能是他的剑芒和不屑的眼神。
何必呢?
石室那头,除了齐先生和夜浔的打斗之声,期间还夹杂着豹尾的呻吟。
那家伙怎么老是喜欢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扯后腿?我咬牙想着,觉得一定要打死他!
“你在瞎吼个什么劲儿?”我沿着墙角猫着腰摸了过去。
豹尾如今还正在那张黑网里被困住,但他也不像是之前那般的挣扎了,他佝偻着背缩在角落里面,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不知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但从后面看这模样该是在哭吧?
我狐疑地伸手戳了戳豹尾的背:“豹尾大人?”
这还是我第一次称呼他为大人呢。
他还是不应,我有点生气了。
于是我忙前行,猛地扒拉开他:“豹尾,你怎么了?”
这一番大动作之后,豹尾这才缓缓抬起他那一张涕泗横流的脸,只见他隐忍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看见我时终于是憋不住了。
“呜呜,白大人,我”他张了张口,却没能说说出更多的话。
我顺着他的眼神,慢慢往下移动,堪堪落在了他手里捧着的那只大老鼠身上。
这不是刚才齐先生和阿苑想要拿来煲汤的那只吗?奈何后来结界出现异动,原本举起了屠刀的阿苑不得不停止了杀戮。
由于豹尾当时是昏了过去的,而我才是恰巧正面看见了他们的一举一动,明明那只老鼠并没有遭遇毒手,可是为什么现在就已经躺着了呢?
我亦是抬手戳了戳它,何曾想,就这一下,我的眼泪也跟着滚了出来。
你大爷的!煲汤为什么要放辣椒面!
许是周围的异动比较频繁且激烈,那只被豹尾捧着的大老鼠蓦然一蹬退,然后随着浑身的一抽搐,好好的醒转了过来。
原本还在伤心抽泣的豹尾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然后因为老鼠猛地站起身来一抖落。
辣椒面飞溅,我们哭得更厉害了
夜浔还在那边跟着齐先生缠斗,而阿苑眼下却不知所踪,我暗暗感知到这不是一个好苗头。
那毛头小子诡计多端,谁知道他是不是逃了或者是搬救兵去了,当然前者也不是不可以。
我手中招唤出长执签,然后指尖一动将它幻变成了一柄利刃,在困住豹尾的那张黑网上卖力的割。
那个齐先生说这网是用天蚕丝织成的,然后加以业火淬炼而成,之前我只当他是说大话的。
现在一看,果然,老家伙诚不欺我!
我操着剑砍了好半晌都没能动摇那张黑网,倒是豹尾,这网就像是有了生命力一般,我越是砍得凶,它就是越是像受惊了一般收缩得更紧。
这才没过多长的时间,豹尾就已经被那张黑网牵扯困得无法动弹。
“唔,唔白,白大人!您还是先缓一缓吧!”豹尾有气无力地说。
我看着她这幅模样,心里有些着急:“不行,我必须得快些救你出来,要不然,你这个样子,一定会被这黑网给生生缠得得魂飞魄散的!”
豹尾憋住了满眼的泪水,颇为感动地说道:“白大人,您的心意下官心领了,但是”
话说到一半,豹尾闷闷地咳了一声,然后虚弱道:“但是你要是稍微能够停下手中砍这黑网的动作,那我可能还是会活得久一点!”
我无可奈何地抄手看他:“那现在呢,我停手了,这网也没有任何想要放过你的意思啊?”
没想到,我这话音将落,那张可恶的黑网就像是故意同我作对似的,居然就真的送开了,没错,它真的松开了
豹尾斜歪着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多谢白大人,救命之恩!”
我吸了吸鼻子,觉得脸上有些莫名地火辣辣地疼,所以便就默不作声地往旁侧挪了挪。
夜浔那边正是打斗得最为酣畅的时候,齐先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手里的那柄长剑,已经变成了一把通身遍布了闪电的骨鞭。
阿苑仍旧不见踪影,我担心那小子偷偷跑到什么地方准备暗算我们,于是在看着豹尾脱离了危险之后,便就操着我的长执签准备去这已经被推成了半块废墟的石室。
我第一次迈步出这方天地,却发现这石室外的走道构造就完全如同是我们之前走过的甬道一般。
漫长且毫无目的,我但心自己再次被困入其中,届时可就没有了那等夜浔和孟姝联合用灵力掩护我施阵的那等好事了!
只是走过了几步,我便就堪堪退了出来,才将一回头,石室门口的一方纯白身影一晃而过。
我当时心中就只有一个人——阿苑!
好家伙,他果然还是隐藏在某处默默观察着,等到时机一来,便就好出手。
可实在是太不巧了,这一幕恰恰却给我瞧见了。
既然如此,那我今日便就不会再留他了!
跟着那道快如闪电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