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酒这段时间,周扬的脑子转的比平常快,思维也更清楚。
男人好冲动虽然有一定道理,但除了雄性激素作祟以外,跟男人好饮酒也是脱不开关系的。
二两白酒下肚以后,酒精作用于血液循环,毛细血管扩张,尤其是脑袋供血增加,会给人一种思维会变得更活跃的假象,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觉得越喝越清醒。
其实这时候已经进入一种亢奋状态,就是老酒客沉醉不已的微醺,大致上人的反应不是变敏锐了,而是迟钝,似乎一切都变慢了,恰巧不是周遭事物变慢,而是感官迟钝。
但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平日里的烦恼、郁闷、纠结会被暂时的抛之脑后,受个人体质区别,还有的人在大脑供血增加之前,小头儿先一步充血了,这也是酒后误事的由来。
酒后的欢愉总是昙花一现,等清醒的时候喉咙发干,脑仁儿炸裂下不说,兴许还要为醉酒做下的糊涂事头疼。
他这样说是有根据的,松子昨天晚上跟程老二到朱三儿那赶场子喝酒,喝完之后跟马洪的人闹了矛盾,松子这个瘪犊子拿啤酒瓶子在人胳膊上划了个口子。
好在是对方上门闹事打砸在先,要不着在眼下这个紧张的时候,这件事还真不好定性,遇到较真儿的,判个三年五载一点办法都没有。
即便是对方先动的手,这件事处理起来也颇为麻烦,可大可小,全看受伤的怎么说。
故意伤害是一个说法,出于自卫拿东西保护自己,对方冲上来的时候被刮到,又是另一个故事。
周扬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隔天中午。
韩松自然是不敢叫周扬知道的,尤其是此行还带着程老二,万幸程老二没伤了一根汗毛,要不然周扬饶得了他,他老娘顾忌程方圆的想法也得家法伺候。
周扬气的脑仁疼,心里把松子这个瘪犊子骂了个狗血淋头,他自己冲锋陷阵不要紧,为啥偏偏要带上程老二?
这么大的事瞒是瞒不住的,程老大得知了之后,吓得脸上没了血色。
周扬赶紧安慰道,“放心,万里没伤着,我这就去看看,把万里接回来,你可千万别着急。”
媳妇儿现在金贵得很,万一惊着吓着一上火回奶,就是天大的干系。
周洲娇惯得很,奶粉不耐受,如果真出了点什么岔子,怎么收拾松子跟程老二都晚了。
阿太自然也是知道外孙子的事,外孙女现在肯定自怨自艾着,但凡她表现出一点埋怨,外孙女就跟自责。
“该,让他到处浪张这糊涂车子拎回来,我非得好好教训他。”
安顿好了家里的女人们,周扬带着韩芳出门。
刚上了车,周扬问韩芳,“现在是什么情况?”
韩芳严肃的说道,“四哥他们都到了,差不多协商好了。”
周扬差点跌碎眼镜,惊讶道,“这么快就协商好了?”
“当然,你当王哥是吃干饭的?”韩芳得意洋洋的继续说道,“听金霞姐跟我说的,王哥连蒙带吓唬,把被划那个小瘪三差点尿都吓出来。马洪找的那伙混混说到底都是上门闹事,毁坏财物,如今王哥在财物损失上边做文章,由不得对方不低头。”
这种操作倒像是金牌大状的一贯行事作风,强硬咄咄逼人,有理杠到底,没理搅三分。
想一想大概也就能明白王大状的套路,要是对方表示松口,财物损失的数额上可以商量,反正是破桌子烂椅子,加上点剩饭剩菜,能值几个钱。
如果对方不开眼,那不好意思,桌子是前朝传下来的古董,椅子是宫里管事公公用过的宝贝,具有收藏价值,细算起来,损失可就大了。
案件如何定性,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违法犯罪行为的影响程度,行为破坏力这么巨大,不用想,影响一定极其恶劣。
只是有一点似乎说不通,周扬问道,“王大状这么连蒙带吓的,公安同志能信?”
韩芳一点也不担心,摊手说道,“那就调查呗,反正迎宾楼的桌椅摆设还真是动了一番心思,兴许一调查事反而更大。”
现在损失统计,被朱三儿和骆秘书压下来了,为的就是换对方低头。
事情闹成这样,马洪出面也没多大用处了,迎宾楼后边的势力比马洪只强不弱,就算真排兵布阵硬碰硬,也不用怕。
如果没有对方的人被松子划这么一下,现在就不是只有闹事的进局子,马洪还能在外边上蹿下跳。
派出所门口停了一溜豪车,司机助理们西装革履的戴着墨镜聚在门口抽烟闲聊,乱哄哄的。
周扬厌恶的咂咂嘴,人群里的黄小华眼尖,一眼看见他,连忙跑过来,“三哥,您来啦。”
“都聚在这像什么话,你过去说一声,让他们都进车里去,一个个耀武扬威的,要造反是咋地?”
黄小华讪笑着小跑回去,连比划带喊,总算把大伙都劝回去了。
进去后才发现,门口的只是小场面,所里头才真正是摩肩擦踵,人声鼎沸。
周扬一头雾水,问黄小华,“这是啥情况?”
黄小华嘿嘿笑着说,“朱三哥的迎宾楼本就是区里的金母鸡,更不要说董先生王先生和骆秘书港商的身份,眼前这才是毛毛雨,办公室里边更热闹,区里主要领导都来了,甚至市里负责治安的分管领导也来了。”
周扬开始头疼,这都是哪跟哪,只不过一伙不上台面的小混混闹事,咋就折腾出这么大的场面来。
刚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