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跟田小雨说,“总之你辛苦了,家里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一时半会走不开,总之你有困难就打声招呼,我尽量。”
“别尽量,要尽力,别想着敷衍我。”田小雨正色道。
“好好好,尽力就是。”周扬看看表,说道,“留下来吃个便饭吧,也算是犒劳犒劳你。”
田小雨嘟囔道,“吃饭就不必了,姑娘我下午有安排。”
周扬笑话她道,“有饭局还这么愁眉苦脸的,要是有人请我,我巴不得天天去。”
“少来吧,想请你的人还能少的了?真不是不给你面子,我这顿饭情况挺复杂的。”田小雨斟酌着,唉声叹气起来,“总之,你懂的。”
周扬恍然,笑着问道,“相亲饭?田小雨同志,不应该呀,真混到这种地步了?”
田小雨狠狠的翻了个白眼,笑骂道,“笑吧,别憋着,你们两口子不就等着这一天,看我的笑话?”
她是真的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到了这个年纪,自己不着急,家里也没头到脑的催。
本以为躲到陕北能过几天安生日子,可家里的信像是雪花般的往过飘。
既担心她嫁不出去,又担心她真的自甘堕落在穷山沟沟随便找一个。
她晓得父母的心意,供她读书,让她上学绝不是为了让她找个老实本分一个月拿几十块工资,一辈子庸庸碌碌的男人。
一边嘱咐她平平淡淡才是人生,一边又嘱咐她绝对不能找个平庸的对象过平凡的日子,也许这就是父母。
再反观她自己,即使最叛逆的时候,也始终认同父母对她另一半的要求。
挑挑拣拣好几年,在学校的时候以为没遇到喜欢的人很正常,现在才发现,大概是遇不到了。
周扬哈哈大笑道,“理解万岁,你原谅我好奇,能不能打听一下男方是什么情况?”
田小雨摊摊手,漫不经心的说道,“谁知道去。”
周扬疑惑道,“家里就没介绍对方的情况?这也太喇乎了吧。”
“你也太瞧不起我了,谁跟你说是别人介绍的?”
周扬迷糊了,他记得田小雨到陕北之前还是单身,莫非真的在当地找了一个?
如果真是这样,男方能不远千里从陕北跟到京城也算是有诚意了,他问道,“这顿饭是准备见家长?也别太挑了,只要对方在乎你就够了。”
“见个屁的家长,我还没见过人家真面目。”田小雨补充道,“也不怕你笑话,我们是笔友,要不要进一步还要看今天接触下来的情况。”
田小雨自嘲的笑笑,她如何也不相信自己有一天要靠这种方式搞对象。
放到在学校时,大概她对这种方式是嗤之以鼻的,连面都见不到的恋爱,比之异地恋还低一个段位,柏拉图式的精神交流?对不起,不接受。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虚无缥缈的东西没办法带来安全感,她见过异地恋小情侣们腻乎的写信聊以慰藉空虚的心灵,往往字里行间的猜忌和怀疑是深夜流泪的根源。
她想要稳稳的幸福,一伸手就能触碰的那种。
换成现在,再问她要笔友嘛?写信撩骚吗?这是我的邮编和联系地址,赶紧回我,在线等,挺急的!
周扬说,“那我就不留你了,祝你见面成功。”
田小雨笑了笑说,“见个面哪有不成功的,走了。”
她潇洒得很,和上一次从陕北风尘仆仆杀回来时一样,大有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女侠一去兮不复还的豪迈。
只是这种豪迈没持续多久,她始终没有只身赴宴向鸿门的气概,吐吐舌头俏皮地说道,“差点忘了跟方圆打声招呼。”
她晓得不辞而别,大概下一次再登门即使不吃闭门羹,程老大也会撕了她。
跟程方圆又寒暄几句,田小雨说,“你们两口子不用送我,留步。”
程方圆说,“少自作多情,本来也没想着送你。”
田小雨走后,程方圆感慨起来,“小雨其实挺可惜的,白瞎了这么好的条件。”
说起来也挺狗血的,田小雨本来有一个挺好的男朋友,各方面都不含糊,结果就是因为毕业分配两个人出现分歧,突然就分手了。
周扬说,“都是自己作的,怨得了谁?”
这时代的大学生爱情,远不像后世那么多磕磕绊绊,都是天之骄子,不需要考虑家庭成分,大学生对大学生,本身就是门当户对。
可左右绕不过一个年轻气盛,眼睛都长到天上,越是堵着气便越是针锋相对。两个人散了是因为一个以为对方不会走,一个人以为对方会挽留。
你迈一脚,我退一步,相互试探,谁也不肯低头,到最后只能遗憾的劳燕分飞。
“受不了你老气横秋的模样。”程方圆又继续说道,“我还是希望小雨能赶紧找个对象安定下来,先不说我俩既是同学又是闺蜜,其实人家还算是咱俩的媒人。”
周扬梗着脖子说道,“程老大你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当初我可是风雨无阻用诚心和美貌征服的你,跟田小雨有什么关系?”
“说点靠谱的,美貌和你有一点关系?你这是讨到老婆有了儿子转过头来忘记媒人,卸磨杀驴,你也不想想,我当初凭什么看上你?”程方圆没好气的揶揄道。
嗔怒的瞅了周扬一眼,她又想起那时候对方像个不知疲倦的傻子,准时准点的候在寝室楼下,食堂门口。
年轻男女搞对象都是这回事,一个要跑一个要追,她不知道自己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