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想好了吗?”
回到玉兰苑,汪如心朝一直低头忙碌的燕儿问道。
燕儿手一顿,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笑来,眼光黯然,道:“小杨管事说起春秀的样子想来是真心喜欢的吧,杨管事和刘管事也不会看上无父无母的我,一切都是我的痴心妄想。”
汪如心微楞,坐到了她的对面,安慰道:“你定会有一个你喜欢也喜欢的人出现,那个时候姑娘给你操办婚礼,送你出嫁。”
“姑娘~~~”
眼泪霎时就流了一下,胡乱的擦了擦,破涕为笑,“到时候姑娘给我选一个府里的小厮嫁了就是,燕儿要一直服侍姑娘。”
“姑娘以后是镇国公府的三少夫人,燕儿就是您的大丫头,风光着呢。”
门口站着的喜鹊压了压眼角笑了,燕儿想通了就好了。
汪如心忙完了手里的事又琢磨起来心中那件想了很久事,思虑了半晌还是找到了汪宝林。
汪宝林这边正和姜老太爷说话,好些没明白的地方都会拿出来让姜老爷子指点指点,几日下来好些事情茅塞顿开。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此言果真不差。
老爷子此刻看着汪宝林的脸色,端起茶杯压了一口才说道:“有一事我想了些日子也得有些不妥,听听你的想法。”
汪宝林恭敬的点头,“岳父请讲。”
“如园眼下得用的人大多跟着你从站场上退下来,生死兄弟自然可靠值得信任,这也是你的福气。”
汪宝林赞同的点头,唏嘘道:“如园有今日的气象多亏了他们。”
老爷子叹了口气,“这也是问题所在,他们跟着你回来自然是想着能过好日子,眼下他们在这里也算是一号人物,日子越发的好起来,你也该给他们一个身份。”
身份?
汪宝林不解,这些人已经是如园的农管事还需要什么身份,他对这些兄弟向来宽容,只要是他有的必不会少了大家的一份儿。
对此,他不太明白。
姜鸿见此,斟酌了一下朝汪宝林说道:“这些人在如园不主不仆又因着你的关系少了约束,爹是担心这层身份要是不过了明路怕是有尾大不掉之嫌。”
汪宝林没有儿子这个事情始终是个问题,圆儿丫头迟早就要出嫁,这汪宝林在还好,万一到那一天场面怕是不好控制。
依着镇国公府的背景自然是可以让这些人不敢意动,却也不敢就此高枕无忧。
自古人心最是难测,谁也知道今日还对你感恩戴德人明日又是怎样的心思。
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事不防君子防小人,还是完全些才好。
姜鸿又怕汪宝林误会,又解释道:“妹夫,这原本不该我们来说,爹也只是提出来和你商议,并无别的心思。”
屋子里气氛顿时显的有些凝重,站场上下来的生日兄弟那种感情外人无法理解,也是汪宝林最为看重的地方,他一直都是想着要领着这些人过好日子且还要护着他们。
姜老爷子的意思也暗指这些人也有可能背叛他的一天,这不是他能接受的。
也是汪如心只给各农管事来了个责任制其余再不说其他的原因。
有些逆鳞碰不得。
“七年前敌人来袭是老赵替我挡了一刀,现在肩甲的位置都还有一道两寸长的疤痕。”
“六年前我们绕道支援遇到埋伏被困在山里,老周把最后一块饼给了我自己偷偷的啃草根。”
“五年前田三那孩子才十四岁,拼着一口气给我了消息,这才避免了全军覆没,那会儿他说完话就倒下了,半个月都没起身。”
“”
“去年日子难啊,这些兄弟勒紧腰带省出口粮支应边境的将士,就是今天他们也没敞开了吃,总想着给边境的卫将军多送一点让将士们吃的饱一些,打起仗来力气才大跑的才快。”
汪宝林一一的说着,最后才眼圈涨红的抬头看着姜鸿,问道:“这样的他们会有那一天吗,会尾大不掉吗?”
姜鸿想说人心易变,有的人可以同甘苦却不能同富贵,嘴皮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屋子里谁也没说话,气氛又变的尴尬起来。
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的汪如心吸了口气,扬起笑脸才走了进去。
一一的打过招呼才轻轻的问道:“刚刚爹在和舅舅们说赵管事他们的事?”
屋里的人除汪宝林外具是尴尬的点头,他们没想到汪宝林的反应这样的大。
“关于这个我有一点看法爹要不要听听?”
“圆儿?”
汪宝林不敢置信,脸上有些受伤,难道圆儿也是那样想的吗,可老赵他们明明做的很好。
“爹听我说说?”
看着宝贝闺女的笑脸,汪宝林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汪如心轻笑,径直坐到汪宝林的对面,开口道:“再过不久那五百号人就要到了,按照之前的安排,赵叔他们怕是压服不了那些人。”
“其他先不说,身份上就压不住,要是冲突起来赵叔他们只是农管事,农管事负责种地其他的便管不了,爹也不希望那些人整日里跑到如园找您断公道吧?”
“到时候要是打起嘴上官司来赵叔他们要怎么说,说和您是同袍?是生死好友?还是主仆?”
汪宝林脸上终于有了变化,眉头轻蹙。
姜老爷子父子三人也好奇起来,不知道汪如心接下来要说什么。
“女儿以为,从军中退出来的那一刻您就不是他们的上峰了,他们也没卖身到如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