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妈妈没想到小姐变脸的速度这样快,有些猝不及防的愣了愣。碧青却是个眼疾手快的,冲身后的靛蓝使了个眼色,小丫鬟便快步去找孙问了。
董玉泺脸色难看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钱妈妈等人大气都不敢喘了,轻手轻脚地服侍着她换了衣裳。没一会儿孙问跟着靛蓝匆匆赶来,钱妈妈好心地向他多看了两眼,颇有寓意地提醒着他小心。
孙问立刻会意,表现得比平日里还要恭敬了几分。他向董玉泺了行了礼,低声问道,“小姐叫我来,可是有什么话要问?”
董玉泺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向钱妈妈几人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单独对他说。”
钱妈妈几人看出气氛不寻常,闻声便头也不回的快步出了门。
房内只剩下董玉泺和孙问两人。
董玉泺喝了两口茶,神色严肃地问道,“你既然知道我有话要问你,我就不和你兜圈子了。前几天江耀祖半夜溜进家里的事情,和董家的人有没有关系?”
孙问一怔,瞪大了眼睛望着董玉泺。
董玉泺自然地放下茶杯,轻声道,“江耀祖要做这种事,不可能事先全无准备。何况大半夜的,总要有人给他开门吧?唐家上上下下统共就这么几个人,而且都是在家里待久了的,我相信他们不会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如果有,我祖母和舅母也不可能留着他们,事出之后便会发卖出去了。我刚刚粗略扫了一眼,唐家的人没有变动,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我们家的人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如果这种小人真是我们家的,祖母和舅母碍于亲戚间的情分也不会直说,否则不是打了我的脸吗?可我们却不能心里连个数也没有,你跟我说实话,这人到底是不是家里的?”
孙问见她冷峻异常,眉宇间仿佛罩着一层寒意。若是如实说事情是小十四一手折腾出来的,只怕董玉泺这会儿就会发作,不会轻饶了小十四。他们毕竟客居在唐家,闹出太大的动静双方都不好看,最好能把事情带回到董家解决,小十四该怎么罚,也应由家里的长辈决定。
孙问想到这里,便硬着头皮道,“回小姐的话,事发之后我就把家里的人聚集在一起问了一遍,实在没什么疑点,而且在唐家有些话也不好多说,我打算回到董家后再细查这件事。”
董玉泺诧异地问道,“既然没有内鬼,江耀祖是怎么进来的?”
孙问连忙解释道,“他还带了两个小厮,咱们家的人扣住那两个小厮的时候发现它们正在叠罗汉。唐家后院的墙不高,江耀祖要是踩着他们两个的肩膀,还是很轻松就可以翻墙进来的。”
董玉泺点了点头,但还是心有疑虑,“这事儿你要当做一件正经事去做,如果人真出自董家,我一定要给祖母个说法才行。”
孙问点了点头,额头上的冷汗都要掉下来了。
董玉泺又问道,“小十四呢,怎么没见着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平日里小十四可没这么消停,哪有热闹往哪里钻,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今天自打董玉泺进门还没见着他呢,不能不让她奇怪。
孙问当然不敢说小十四做贼心虚不敢来见她,只能把小十四昨夜再三叮嘱自己的话说了出来,“那孩子可能受到了点儿惊吓,一直躲在屋子里养精神呢,最近非常的安静,等闲不怎么出门。”
董玉泺脸色大变,“这么严重啊?有没有请大夫来?”
“请了。”孙问点了点头,“不但让大夫开了汤药,前些日子家里做法事的时候,还让那位道士给瞧了瞧,说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写了一道符,让小十四爷随身带着,这几日我见他气色好了不好,想来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董玉泺安心了不少,“要是他有什么事,我可怎么向三哥和三嫂交代呀。我一会儿去看看他,如果不行就再换一个大夫,或者请普陀寺的高僧来给看一看。”
孙问对小十四的情况心知肚明,所以也没有表现得太过紧张。
董玉泺又问了一些他其他的事情,孙问有问必答,而且说得清清楚楚头头是道,听得董玉泺异常的满意。等问到周家两兄弟的时候,孙问踌躇地说道,“他们最近这段日子都在门房帮忙,我和他们接触得不多……”
董玉泺皱着眉头不满的插口道,“这种囫囵话就不用说了,你就说他们两个人表现得如何吧。”
孙问抬头看了他一眼,硬着头皮道,“周延福那人还行,帮忙跑腿办事很是牢靠,至于他哥哥周引福就……”
孙问没有接着往下说。
但董玉泺却心知肚明,冷笑了两声,“他仗着自己的父亲在我祖母跟前儿得脸,以为我奈何不了他,自然不会将我放在心里了?你一会儿去告诉他,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出发去田庄盯着,你被调用过来,那头也不能没人,正好让他去。少了他这么颗老鼠屎在中间搅和,大家都能顺心一些。”
孙问答应下来,董玉泺这才让他退出去。
守在门口的钱妈妈见孙问离开后,便鱼贯而入伺候起来。董玉泺向碧青打听留在刘家院子里的人情况,碧青便道,“那头有田妈妈坐镇,她又是个泼辣火爆的性子,谁敢犯到她的手里,那可有好日子过了。”
董玉泺听着笑了起来,“这段日子大家都辛苦了,等回到董家后我有重赏。”
董玉泺手里不缺钱,花起来自然也不会算计,打赏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