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村里的大喇叭就开始广播要去开会。
蔡建国靠在墙上守了他们一夜,正是一个瞌睡接一个瞌睡的时候,听到村长的声音,赶紧走到外屋,用井水洗把脸,这才勉强清醒。
“大妮,你看着你妈和东子,爸一会儿就回来。”
擦完脸朝着蔡大妮那屋喊了一声,没听到有回音,刚想迈步朝着蔡大妮那边敲门,听到屋里有动静,就转身出了家门。
蔡大妮也是没怎么睡好,一夜这两个人都是醒了吐,吐了睡,她几次帮忙给递水,自己也没忍住,吐了好几次,现在也是一闭眼就能睡着的那种。
蔡建国到了村部,看着众人都坐好了,自己也就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村长站在上面脸色阴沉,旁边还站着县里的干部,是这玉山开发的负责人。
“乡亲们,今日叫大家伙来,是想跟大家说个事儿,南山坡上的事儿大家都看到了,小蒜头他俩也就这么没了,现在县里和乡里的意思,是想针对这个事儿,对家家户户展开调查,调查啥呢,就是二蛋和小蒜头他俩为什么去南山坡!”
村长拍了拍桌子,说的是一声比一声高,本来听几句就瞌睡的蔡建国浑身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
村里人都是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个个摇着头说不知道。
最后村长的目光落在二蛋和小蒜头的媳妇身上,指着她们两个问着。
二蛋媳妇是邻村的,老实巴交的,没经过什么大事,这一夜之间自己的男人没了,也就没了主心骨,几次哭的死去活来的,就连村长开会时候的问话,也都是战战兢兢的含糊不清。
“谁知道他俩跑那儿去干啥,肯定没憋什么好屁,死那儿我也就省心了。”
说这话的是小蒜头的媳妇,别看他叫小蒜头,年纪也有三十五了,成日里不务正业,勾搭别人家的小媳妇,花花肠子一堆,就是不干正事,他两口子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舞刀弄棒都是常事。
“话不能这么说,这毕竟是两条人命,你别口无遮拦的,你老实说,知不知道小蒜头为啥去南山坡?”
村长白了小蒜头媳妇一眼,当着县里干部的面,开着这么正式的会,她这么说话,着实有些不合时宜。
“不知道。”
小蒜头媳妇虽然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愿,碍于场合,也还是半敷衍的回了一句。
“那他是几点出的门?”
县里的干部说着她的话茬继续问着。
“那我更不知道了,谁知道他昨晚睡在谁家了,我带着也闺女睡得,他爱死哪死哪去。”
“你态度端正点,这么严肃的场合,岂是你撒泼的地方。”
村长看着她吊儿郎当的模样,呵斥一声,本想着让她安分点回答问题,可是没想到的是,小蒜头媳妇蹭的一下站起来,掐着腰指着村长就是一顿喊:
“啊,合计着现在知道让我态度端正点了,当初我说小蒜头不务正业不顾家的时候,我找你劝劝,那个时候你干啥去了,现在出事了,来找我问话,以后那个死鬼的事儿别问我,死在外头我省心了,你们爱谁管谁管,爱谁收尸谁收尸,他死了,我算是的清静了。”
这一通劈头盖脸的数落,把村长给说懵了,愣愣的站在那儿,不光是村长,连县里的干部也被这连珠炮似的话给惊住。
小蒜头媳妇冷哼一声,拿着布包就直接离开村部,身后几个人出去叫都没叫回来。
蔡建国看着村长和县里干部愣神,脸面上挂不住的下不来台,起身清了清嗓子看着村长说道:“村长,你也别怪小蒜头媳妇,这谁家摊上这事儿,谁心里也不好受,既然小蒜头昨晚没在家住,也就别为难他媳妇了,他们两口子的关系咱们又不是不知道,那就是有个孩子,没那个孩子,俩人早就散伙谁都不管谁了。”
蔡建国说完,旁边的人也都附和着,也算是再给村长和县里干部铺台阶。
二蛋媳妇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着,几次搅和的村长说不出来话,索性叫几个把她送家去了。
留下的人讨论了二蛋和小蒜头尸体的问题,还有就是他们两个去南山坡的目的,这不仅是村里县里要问,这也是派出所要问的问题。
村长的话很明白,倘若是为了帮忙送水送东西而出现的事故,那么县里会对家属做出相应的补偿补贴,倘若不是,起了歹心,那么就另当别论。
蔡建国和众人脸色都不好了,谁也不想是第二个。
开完会几个人结伴都往家走,对于这个事儿,大家心里都有个想法,谁也没明说。
蔡建国也听出来点风声,可是碍于影响,对这个事儿只字未提,他反倒是希望,大家知道的就是他们两个上去给帮忙了。
一心惦记着家里的陈莲花色和程小东,蔡建国没多闲聊,直奔家里,中途却被刘会计叫住。
“大国哥,大国哥,你等等。”
刘会计一路小跑的追上来,拍着蔡建国的肩膀。
蔡建国没说话,可也慢慢的放慢脚步,等着他跟上来。
“大国哥,你听没听说,这二蛋和小蒜头是去南山坡偷电的。”
果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听着刘会计说完,蔡建国在心里面暗暗的想着,他也听到这样的风言风语了,之所以没说出来,就是怕扰了民心。
“没听说啊。”
蔡建国佯装没事的向前走着,看都没看一眼刘会计说着。
“我可听说了,你说这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