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强子兄弟,你可别一杯两杯的敬了,咱们都不是外人,那些客套话用不着,今儿呢咱俩是陪着张老过节来的,乐乐呵呵的就行。”
蔡建国看着半仙儿强还想来第三杯的敬,赶紧拦住他,他这么喝下去,没等吃菜呢就醉了。
半仙儿强看着蔡建国,又看着张老点头,他也就放下酒杯,嘿嘿的笑了两声,给张老夹了一大块兔子肉。
“这个时月的兔子最肥,有过冬的粮食,不用漫山遍野的跑,窝在兔窝窝里养膘,这难得出来溜达一回,还让大国兄弟逮到了。”
半仙儿强一边吃,嘴里一边念叨着,听得蔡建国差点就以为半仙儿强是那只兔子,知道的这么详细。
“今儿呢,我也不是单单的来吃饭的。”
吃到一半的时候,半仙儿强突然放下筷子,看着两个人,说话的语调也拉长了许多。
蔡建国和张老看着半仙儿强这突如其来的深沉,对视一眼,也都慢慢的放下碗筷。
“不瞒你俩说,我呢孤身一人,上无二老,下无妻儿的,张老也是,多年前妻儿远去,所以今儿我来是有个想法,不知道张老意下如何。”
说到这儿,半仙儿强顿了顿,拿着酒杯嘬了一口,缓了缓继续说道:“我想做张老的儿子,照顾张老。”
这话一出,蔡建国微微一愣,转而想想,好像也中,转过头看着张老。
此时换成张老面无表情,捏着酒杯,定定的看着桌子上的菜,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知道张老愿不愿?”
半仙儿强看着张老,语气诚恳的可着。
张老默不作声,仰头就把酒喝光,重重的放下,许久,长舒了一口气。
蔡建国和半仙儿强都不知道张老这是什么反应,也没敢多说话,坐在那儿静静的看着张老。
“我呢,有一个儿子,叫张葵,如果现在还活着的话,也跟你们差不多大,这他们啊,一走就是十年,人都说老来得子,老来得子是福,我这一把年纪,儿子在外不知生死,哪来的福气。”
“我就是你的福气,老来得子说的不是张葵,说的是我啊。”
半仙儿强趁着这个话茬,直接接过去,看着张老情真意切的说着,连旁边的蔡建国都连连惊叹,不愧是相士,这嘴皮子,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张老恍惚,看着半仙儿强还面有犹豫,这个时候半仙儿强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张老,既然强子兄弟对您有这份孝心,我看您也就别拿着了,有他照应着你,也不算穷苦一身,再说强子兄弟为人坦诚,是个良善的人,你也就别辜负了他的这片孝心,应下来吧。”
蔡建国在旁边,看着张老眼里还是犹豫不定,赶紧劝说着。
张老看了看蔡建国,又看看半仙儿强,迟疑了一会儿,总算是点头。
“爸——”
半仙儿强直接喊了一嗓子。
张老眼含热泪的看着半仙儿强,摸着他的脸应了一声,他等这个字,等了十年,本以为是快入土的人,没机会了,没想到,上天竟对自己如此不薄。
半仙儿强傻傻的笑了两声,坐起来端着酒杯,看着张老和蔡建国说道:“今天大国兄弟在这儿,也算是做个见证,以后我定当全心全意的孝敬您,不会让您再孤苦无依,我呢也感受家的温暖。”
这几句话说的人心里暖暖的,蔡建国也是替他们高兴,多喝几杯,本来还想告诉张老,葛天业的腿好起来了,这一醉酒,睡醒就给忘了,迷迷糊糊的走到家后听陈莲花可才想起来。
“你这人啊,一高兴就喝多,一高兴就喝多,这冰天雪地路多滑啊,你等醒酒了再回来还不行啊,非得摇晃摇晃的进院,看的人怪担心的。”
陈莲花在煤油灯下面,给蔡建国和三个孩子做棉帽子和棉手套,用针在头发丝里刮了刮,看着蔡建国说着。
蔡建国倒是没觉得什么,冲着陈莲花傻笑两声,脸上泛红,憨态可掬,陈莲花看着他这模样,说不得笑不得,让他睡他还不睡,真是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
“那张老搬到前进村去还是强子搬到富裕村来?”
眼见着蔡建国不睡觉,陈莲花也就跟着他闲聊起来,听说张老认了半仙儿强做儿子,她也是打心眼里的高兴,想着这么多年,总算有个知心的人照应,也就放心多了。
“不知道,我看啊,要么强子搬过来,要么就是俩人各住各的,张老那人你不是不知道,犟的很,对他的那个小院子,舍不得。”
“也对,你不是说强子的院子很敞亮嘛,估计强子也不能过来。”
蔡建国眨着眼睛,看着话,许是在合计啥东西。
“妈,妈。”
蔡大妮和程小东从外面回来,一掀开门帘跑过来,带着一股子冷气。
“妈你看,周至武家包的粘豆包。”
程小东和蔡大妮俩人拿着四个粘豆包,在陈莲花的眼前晃了晃,旁边的蔡建国歪着脑袋朝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咱家啥时候包啊?”
蔡大妮把粘豆包递给蔡建国一个,程小东走到陈莲花的面前,把右手的那个递给了她。
“咱家的面还没发好,最晚明天晚上你们就吃上了。”
陈莲花放下针线,把豆包接过来,放嘴里吃了一口,。
“豆馅儿挺甜,今年咱也多放点糖精,也吃甜的豆包。”
陈莲花说着就摸了摸程小东的头,两个孩子激动的跟个什么似的,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