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葛天业的这句话,让蔡建国的心里咯噔一下,看了眼旁边的陈莲花。

陈莲花自然也是明白蔡建国的意思,放下手里的粥碗,咀嚼的动作都放慢了许多。

“你们说的对,张老上没老,下没小,可不就是自己一个人过年。”

想到这儿,蔡建国说了一句,只不过语气比刚才沉重不少,这倒是让葛天业和耿顺两个人满头雾水。

咋还好端端的变脸了呢,莫不是自己说错话了?

蔡建国拿起碗扑棱了两口,就下地穿鞋,披上大衣就走了出去。

“这大国哥是干啥去啊,外面还下着雪呢。”

耿顺不知道这是咋回事,看着陈莲花可着。

陈莲花生怕俩人误会,赶紧笑了笑,继续让着菜:“没事儿,他突然有点事儿去办,你们吃,不用管他,他就是这样,有啥事等不得,就得立马去。”

陈莲花透过屋里的窗户,看着农具棚边上的两只兔子少了一只,她的嘴角微微勾起。

耿顺和葛天业对视一眼,手端着碗,总觉得这腊八粥都不是那个味道了,谁也吃不下去。

“嫂子,是不是我俩多嘴说了啥,我哥多心了?”

耿顺可是在上寮村受惯了气,对别人的半点情绪化动作都非常的敏感,可以说是草木皆兵,一旦有啥事儿,第一个想到的是不是自己那里做错了。

“哎呀,你俩心放在肚子里吧,你大国哥是去给张老送腊八粥去了。”

陈莲花满脸堆笑的看着他们,耿顺他俩这才松了口气,开始继续吃饭。

蔡建国拎着兔子和米袋子,走到张老家门口,看着大门半掩着,他就推门进去,喊了一嗓子。

张老从屋里出来,厨房开着窗户,蒸汽腾腾的往外钻,浓浓的药材味道扑鼻而来,想都不用多想,这老头子肯定又是在熬药汤呢。

“大国,这冰天雪地的,你咋来了?”

张老替蔡建国拍了拍身后的雪,就把他迎进了屋里,刚到厨房,一股子药味顶着鼻子嗓子眼就钻了进来,蔡建国差点把刚才喝的粥都吐出来。

“哎呀呀,我的天啊,这么重的药味,你天天也能受得了。”

蔡建国把兔子放在柜根底下,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就算是进到了屋里,也总觉得药味顶着,浑身难受。

“我都闻了五十多年,早就习惯了。”

张老看着蔡建国一脸嫌弃的表情,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我给你抓了只兔子来,一会儿我给它扒了皮收拾下,炖了吃了。”

蔡建国指了指柜根底下的兔子,看着张老说着。

“还有这米袋子,莲花说今儿腊八,你也不能做饭过节,我就给你拿来,一会儿煮上,在烫点酒,咱爷俩喝两盅。”

蔡建国觉得嘴里的药味没那么冲了,气息也算是缓了过来,说话的声音也正常了不少,这被药汤的味道呛完,说话跟公鸭子似的,真难听。

“你又去套兔子了啊,噢呦,还挺肥。”

张老走过去,拎了拎那个兔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以前你爷爷套兔子厉害,每次回来都是肥兔子,没想到他那一手,让你学来了,连你爸都不行。”

张老掂量着兔子,摸了摸它的兔毛,看着蔡建国说着。

“我听我爸说,我爷爷一起教你们几个,你学着学着就去采药去了,我爸也是的,学的最好的是我三叔,可惜了……”

蔡建国想到自己那个为了只兔子丧命的三叔,就不由得叹口气。

“你那三叔就是好胜心重,你爸呢,又不是个有毅力有恒心的人,平日里偷奸耍滑,好在你学的好,虽然没跟着你爷爷学多久,他就没了,好在学的都是精髓啊。”

张老回想着当时的事,面容平淡,起身走到蔡建国的旁边坐下来,刚要倒水,就被蔡建国拦住,不是他不想喝,总觉得一股子中药味,喝不下去。

“得了,你也别倒了,快给我弄点热水,我去把兔子皮扒下来,要爷俩好好吃一顿过个节。”

蔡建国起身,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拎着兔子就出去,走到厨房的时候又被药味熏了回来,赶紧捂着嘴巴。

“在这儿等着吧,我去给你弄水,你就在这屋里扒,我那药汤可不能差了火候,我就不管你了。”

张老给蔡建国弄个大盆,里面全是热水,又拎来一桶凉水,就走了出去。

蔡建国在屋里给兔子扒皮,张老就在外面熬着他的药汤。

收拾兔子收拾了一个半小时,就手直接把兔子肉切成块卤了起来,听着张老刷锅,蔡建国才出去洗手,厨房的药汤味道散的差不多了。

“这碗汤啊,通筋活络,强身健骨,你咋就受不了这个味道呢,这可是好东西。”

说着张老自己晾了一碗,也递给蔡建国一碗,蔡建国也没推辞,每次都是捏着鼻子,一口全咽下去。

“每次来都喝,还喝不习惯。”

“废话,这是药,药哪有好喝的,都说是药三分毒,我这药汤不一样,它可是调理人身子的,你以为是蜂蜜糖水啊,那个好喝,它也不治病啊。”

张老看着蔡建国还是一脸嫌弃的模样,冷声斥责了他一顿,刷了药碗,接过他的米袋子,开始煮粥。

“今儿是腊八咯。”

张老烧水洗米,自顾自的叹了口气,说出来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旁边备料的蔡建国有些懵。

“是,今儿是腊八,出门都冷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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