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沉心静气,开始将浑身的气力汇聚在胸腔,然后将这股发烫的气力,在经脉中缓缓的流动,在体内一圈一圈的运转着。
这便是运劲周天,顺通经脉。
忽然,河六四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天老头子说,和我以前学的有些不同。有些不同,是不是说,其实是同出一脉?”
河六四终于触摸到了真理,卫既清他们学的道法,其实就是从华阳真经当中演变而来,当然一脉相承。
天罡教认为,修道筑基在于初功,其入手的修行就是凝神调息,打坐入定。
其实,‘运劲周天,顺通经脉’这八个字,只是河六四修炼心法的概括而已,如果详细拆开,并没有那么简单。
修炼心法,首先要让自己凝神调息,待身心都安定了,气息都平和了,才能观察天地日月精华的流动,以及体内经脉的一举一动,从而做到气力运转自如。
而这其中的‘气力’二字,气是指吸取来的天地日月精华,力则指这些灵气的威力。河六四将浑身的气力散布全身,或是聚在一处,其实都是指由天地日月精华提炼而成的能量。
至于如何在体内虽是保持拥有一定的气力,就是要靠平日里打坐修炼,将日月精华吸入体内。
气入人身,聚在心下肾上一寸三分之间,要做到呼之至上,上不冲心。吸之至下,下不冲肾。
如此,每日在体内精炼气力,运转周天,周身经脉便会开始回暖,渐渐变得火热。做到这一步之后,便能够息不用调而自调,气不用炼而自炼。体内随时随地拥有着充盈的气力,用尽之后也能自动补充。
河六四如今刚刚达到经脉回暖的境界,离气力自调自炼还有一段距离。
对此,河六四十分的沮丧,认为自己的进度实在是缓慢。殊不知,卫既清做到经脉回暖,足足用了三年的时间。而河六四修炼心法,还不到一年。
卫既清曾告诉河六四,到了自调自炼的境界,筑基的初功才算是完成。到了那个时候,呼吸间可起微风。
呼吸都能带起微风,这让河六四向往不已,所以对于心法的修炼和学习,河六四十分的刻苦。
如今,想到马归厄所说的八个字,可能和自己曾经学的心法一脉相承,河六四对马归厄所说的八个字,开始有了新的理解。
所谓心平则神凝,气和则息调,心态平和是入定的关键所在。
那么浊心尽除,是不是说,要在心平气和的基础上,做到万念俱泯?天心来复,是不是说,身体要和天地融为一体?
河六四脑子里不断地思索着这个念头,一遍遍的认可,又一遍遍的推翻。
“百思不如实践,试试!”
河六四踌躇满志,当即闭上双眼,沉心静气,将内心的杂念统统抛至于外。
但是,万念俱泯哪里是那么的容易。
河六四读了无数道家经典,对于这些天地大道,玄而又玄的文字熟记于心。然而纸上谈兵了一年多,实际要做时,难于上青天。
好在河六四虽然心浮气躁,却也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做到万念俱泯固然不易,但河六四也在咬牙坚持。
只是,越专心想要做到心无杂念,心里的思绪就越多。
睁开眼一口气松出,河六四只觉得浑身比打了一天的拳还累,盘坐在床上,满头的大汗。
“太难了,这太难了!”河六四喘着粗气说道。
这时,一声嗤笑从屋外响起,传进河六四的耳朵里。
河六四不想也知道是谁在笑,囚机道场只有他和马归厄两个人,除了这个糟老头子还能是谁?
不过河六四也懒得搭理他,自己上山也有十来天了,马归厄每天都要对自己冷嘲热讽,训斥一番,河六四早就习惯了,压根就没指望他能进来指点指点自己。
河六四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闭上双眼,重新凝神调息,打坐入定。
“剔除杂难剔除杂难剔除杂念。”
河六四嘴里不断的嘀咕着,努力将心中各种各样的念头清扫出去。
可是,嗤笑了一声之后的马归厄,忽然开始‘呵呵呵’地低笑。
听的河六四眉头拧在了一起,越听越生气,当即睁开眼睛对着门外气道:“你笑什么笑啊?”
马归厄叼着烟袋锅走了进来,满是皱纹的老脸乐的开花一般,走进屋来见到河六四满头大汗的样子,更是朗声大笑。
河六四面无表情的看着马归厄,冷冷的说道:“我脸上莫不是有花?”
“没有。”马归厄笑着摇头。
“那前辈何故发笑?”河六四面色转阴。
“欢愉自然要笑。”马归厄笑呵呵地坐下,问道:“你修炼的如何了?”
马归厄不问还好,一问河六四更来气,气道:“什么浊心尽除啊!越想着心无杂念,心里的念头就越多!”
“傻小子!”马归厄脸上显出一抹宠爱的笑容,笑骂道:“你一直想要心无杂难,难道不知这本就是一种杂难?”
河六四一愣,仔细想了想,不禁点了点头,喃喃道:“对呀...”
“勿忘勿助,不即不离。”马归厄笑道,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听完这句话,河六四完全一脸的神思恍惚,并未注意马归厄的离去,而是满脑子都在想着马归厄的话。
勿忘勿助,不即不离,万念俱泯,一灵独存,谓之正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