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寒冷,开始飘雪,偌大的海岱郡变得银装素裹;时光飞逝,眼看便要过年,城里热闹而喜庆起来。
宅院中,旺财穿得臃肿,手提一柄铲子清理院子里的冰雪;王伯则在厨房里架着木柴烧水。
陈有鸟突然开门走出里屋,站到檐下。
这番动静使得旺财与王伯俱是一惊,纷纷扭头来看,不明所以。没等多久,外面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似乎有数十骑之多,马蹄敲得地面咚咚声响,声势惊人。
王伯与旺财对视一眼,脸露惊容: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这批骑士是奔着自家来的?因此少爷才会出来?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马蹄声在门外停住,砰砰砰,粗暴的拍门声。
旺财刚放下铲子,还来不及开门,院门已经被撞开,噼啦一下,断裂在地,随即一队兵甲手持长矛蜂拥而入。
王伯又惊又怒,自家少爷是秀才,更是道士,有着身份体面,没想到对方一点道理不讲,竟破门而入。
陈有鸟背负双手,脸色平静地看着被兵甲簇拥走进来的曹鹏。
曹鹏手提一柄长剑,杀气腾腾的样子,口中大喝:“陈有鸟,你把我师父怎么了?”
陈有鸟眉头一皱:“曹公子,我不知你说什么。”
“还装蒜?那日我师父出门,然后便失了消息。说,是不是因为你与他起了争执,所以暗下杀手,把他害了?”
陈有鸟冷然道:“当日你也在场,我与令师只是暂时未达成协议,何来争执一说?我离开道观,返回家中,就此闭门读书,修炼,不曾出门,更没有再与明心道人相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曹鹏圆睁双目:“我师父为人亲和,广结善缘,那天为了找你说事,是我动手抓的陈婉,扣人要挟。你一定是为此心生怨恨,故而用阴招害我师父。”
陈有鸟脸色沉下来:“曹公子,无凭无证,你休要血口喷人!我说了,令师之事,我毫不知情。”
曹鹏喝道:“看来不把你抓进府衙,你是不肯招了!”
陈有鸟怒极而笑,双手一抖,已然做好动手的准备。他是真不知明心道人出了甚事,也不知曹鹏是特地来插赃嫁祸呢,还是借题发挥,但对方来势汹汹,破门而入,本就不是讲道理的样子。既然讲不了道理,那便讲拳头好了。
刹那间,他意念转动,想过一通。
曹鹏正待下令抓人,外面又有马蹄声响,一骑疾驰而至,口中叫道:“莫要动手!”
下马入内,乃是道庭都督府的苍松道人。
苍松道人目光一扫,落在曹鹏脸上,沉声道:“曹公子,你率领兵甲,肆意冲撞道人府邸,是何道理?”
顿一顿,又道:“你只是郡守公子,没有任何军职实权,就敢指挥兵甲行凶做事,好大的威风!今天的事,曹郡守可知情?如果闹将起来,上书朝廷,你说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闻言,曹鹏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自然知晓其中厉害关系:“我只是心系师父安危,这才来问个明白。”
陈有鸟呵呵一笑:“破门而入,纵兵抓人,这也叫‘问’?”
苍松道人道:“曹公子,我跟你说过了,令师的事,我们道庭会派人侦查,容不得你乱来。本道再与你说一遍,此事跟陈道友毫无关系,你速离去,莫要自误。”
曹鹏一咬牙,转身带人要走,后面传来陈有鸟的喊声:“曹公子,你撞破了我家的门,还请给予赔偿。”
曹鹏为之气结,无奈掏出一锭银子悻悻然丢到地上,率领一众兵甲,马蹄声霍霍,汹汹而来,恹恹而去。
旺财跑来捡拾起银子,见是一锭足足十两的大银,重新订造一副漂亮的新门,那是绰绰有余了。
陈有鸟请苍松道人入屋落座,表示谢意。
苍松道人笑道:“你我皆道庭中人,同气连枝,何须客气?再说这事,本就是曹公子胡来。”
陈有鸟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苍松道人叹息一声:“陈道友,咱们海岱郡出祸事,出大祸事了。”
陈有鸟心中一凛。
苍松道人就道:“事情究竟何时起,至今不得而知,但已经有好些道士遭遇不测,其中便包括最近失踪的明心道人,还有之前的新山等人。当下都督府内气氛紧张,督主说了,境内或出了大邪祟。”
陈有鸟听着,暗觉蹊跷:他最清楚新山和绿茶两个的下场,问题是明心道人又是怎么回事?其他的道士呢?于是问:“可有什么线索?”
苍松道人一摊手:“正是没有线索,方显诡异。此事已经上报,上面说了,会派遣一支由四大道场的俊秀弟子组成的队伍来调查侦办。”
陈有鸟目光闪动:“看来动静不小,把四大道场都惊动了。”
苍松道人喝口茶:“可不是吗?其实这也是一次难得的磨练……嗯,这些俊秀弟子下来,咱们必须好生接待,以及配合。上次你找我说,要寻求机会,故而今天我来找你,看你愿不愿意帮忙做事。事先说明,这事非同小可,有一定风险。当然了,如果办好了,奖励的符钱不会少,起码这个数。”
他伸出三个手指晃了晃。
陈有鸟起身做个稽首:“多谢前辈提携,这事,我接了。”
苍松道人看着他,一拍手:“年轻人有锐气,爽快。”笑了笑,示意让陈有鸟坐下,说道:“陈道友,贫道年老,虽然修为马虎,但也积累得一些经验之谈。这次四大道场来人,又是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