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数日,陈有鸟再度返回不同流草堂上课。
那天孟夫子当场考核,看到陈有鸟的官文格式已成,论点明确,论据清晰,只欠缺一些火候而已,所以放他几天假,到处走走,多看看。
这一走,陈有鸟就借着帮宋天富扑杀邪祟的契机,成功突破,正式晋身道士。不过由于缺失后续修炼功法的缘故,道法之路暂时不通,他干脆又回来上课了。
所谓“学无止境”,不能自满。
今天草堂的氛围有些古怪。
很快,陈有鸟就发现堂上多了个新学生。
这是一个长相极为俊美的少年,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一双长眉,峻若剑锋。
他坐在那儿,自有气度,引来了无数窥伺的目光。如同天生带着耀眼的光环,只要他在,他就会是全场的焦点。
饶是陈有鸟两世为人,乍然见到如此出色的人物,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其实有资格到这里读书,志在科举的学子,基本一个个都相貌堂堂,不会有歪瓜裂枣。
无它,科举功名,不但考文章才学,还考身材相貌。长得差的,很难有一个远大的前程,入不得眼。
外在美虽然显得肤浅,但世道就是这么现实。
满堂学子,不乏俊男丽女,可与这新来的少年一比,一个个顿时黯然失色,甚至会觉得自惭形秽来。
陈有鸟注意到,那些女学子窥望少年的目光,已然流露出炙热的爱慕之意。
哪个少女不怀春?
少年不但有着无可挑剔的容颜,而且身上衣饰华美,一看便知非富即贵。
两者结合,这等杀伤力真是无以伦比,难以抵挡得住。
“颜值正当红呀!”
陈有鸟喃喃说了句,随即打开书本,专心致志地看起来。自从拜孟夫子为师,进入学堂上课,他基本是被孤立的,同学们不甚喜欢和他来往。
其中原因,主要是众人觉得陈有鸟出身不行,每天都是走路来上课的,马车都没得坐,然而其偏偏一来就得到了孟夫子的欣赏,还被安排到了前排坐。
这么一想,诸学子自然心生妒忌,感觉意不平。
作为读书人,不好做甚下作之事,于是说些阴阳怪气的言语,冷嘲热讽,全靠三寸不烂之舌。
但这些手段,陈有鸟哪里在乎?别人没好脸色,他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独个人看书学习,反正有不懂的,有疑窦的,直接找孟夫子请教。
至于这新来的少年学子究竟是甚来历,陈有鸟更无意去打听,瞧对方一脸傲娇的样子,恐怕也不好相与,爱谁谁。
一会之后,孟北流来上课了,课堂纪律变得肃然起来。
看到陈有鸟出现在下面,这位严师不禁赞许地撸了撸胡须。他先是欣赏陈有鸟的诗作,并通过自身的人际关系,在海岱郡文坛圈子内推荐起来,使得陈有鸟小有名气;后来又发现陈有鸟在官文上同样有着天分,更感惊喜。
无论如何,当官人,都比当诗人有前途。
在孟北流心目中,俨然已经把陈有鸟视作璞玉,要好好培养的了。
品性好,有天分,还勤奋努力,三点足以当得意弟子。
一堂课很快过去,孟夫子如往常般离开,要在后堂休息,准备第二堂课。
课间时间,学子自由活动,一般是互相讨论学习。
这都是在小群体内进行的,诸多学生之间,存在着多个这样的小群体,三五成群,彼此有着交情,来往密切。
此时,显得异类的赫然是陈有鸟和新来的少年学子了。对于陈有鸟,众人是故意冷落,不愿搭理;但对于那少年,学子们却各有心思。
美少年,名叫“胡子宁”。
其实他前天就来到草堂求学,刚出现,顿时被众学子惊为天人,蜂拥而聚,不管男女,都希望与其结交。
同窗情谊,颇为重要,特别以后有机会进入仕途的话,有这一份纽带关系在,可以相互关照,提携。
虽然同为新来的,可胡子宁与陈有鸟不同。
出身,就是最大的不同。
关于陈有鸟的情况,陈善本兄弟早已有意无意地散播了某些言论,涉及陈有鸟不靠谱的父亲,以及被败家一空的事实。
得了,这样的情况,比寒门都不如,没什么值得交好的,能到草堂上课,多半是写的诗刚好受到孟夫子喜欢而已。
诗词歌赋,附庸风雅。对于志在科举仕途的学子来说,从来都不是重点。
而胡子宁就不同了,他坐华丽马车来,身边数名随从,光这阵仗,足见富贵。又有小道消息称,其是从京城寿安来的,出身名门,到不同流草堂来上课,只是游学的一份资历罢了。
如斯人物,要是能与之结交为友,对于人脉交际有着巨大的帮助。
所以对胡子宁,诸人都表现得十分热情。可惜胡子宁傲得很,拒人千里之外。
众学子碰了钉子,唯有作罢,但这只是暂时的。他们想着大概是因为胡子宁刚来的缘故,环境陌生,同窗陌生,故而有所抗拒。假以时日,大家熟悉了,自然就不同了。
这不,当课间空暇,就有一位长相柔美的女学子鼓起勇气向着胡子宁走来,把一封粉红色的散发着微微清香的信笺小心翼翼地放到胡子宁身前,低声道:“胡公子,给你。”
这一举动,引得许多人关注。一些女学子一边暗骂此女不懂矜持,竟自动献身,一边又暗暗跺脚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勇敢一点上前表白,反而被人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