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悠悠地道:“药毒可不分家,你们擅医,想必也擅毒。若我他日有个好歹,那就是你们药王谷的人给我下了毒!”
一句话,直截了当给药王谷扣了个大罪名,还压得死死的。
高娘子:“……”
好,好一个武定王妃,真是杀人不见刀!
她都不敢想象,从今天之后,京都的权贵们对药王谷还能保持以前的几分和善。
冯大夫人反应也不慢,没容高娘子再出言“顶撞”宁香莲,忙叫了身边的人,把高娘子给“请”了下去。她相信自己这举动就算传到上头贵人的耳中,也是会理解的。
见高娘子灰溜溜的被请走了,之前那位指责宁香莲的姑娘的母亲,忙上前来替自家姑娘道歉:“王妃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家姐儿只是心直口快,并无心得罪您……”
听她张口就把自己架起来,宁香莲可没想给她梯子下坡,张嘴就道:“你的意思是,我若是计较,那我就不大人?她无心得罪,我就要原谅?凭什么,她又不是我亲生的。还是夫人也觉得,你家姑娘说得在理,我不原谅就是不知好歹?”
旁边原本想帮她解围的楚月瑛听了这话,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她一再不计较自己的顶撞,只是想要笼络自己,只是受了母亲之托吗,还是……
那夫人被怼得差点没晕过去,张着嘴:“你你你……”你了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脑子里就一个想法,这武定王妃不是说出自姑苏宁家吗,怎么这么不识大体,不知分寸,连自己都向她低头了,还非要给自己一个难堪。
对了,她只是一个庶女,虽说养在嫡母身边,但是有几个嫡母会对于庶女会尽心尽力教导的?若苏氏真拿她当亲生女相待,死后还托付给苏家嫁照顾,那她又怎么会被苏家送到武定王府去冲喜?
瞬间,那夫人就把苏家给记恨上了。
眼见那夫人快要气晕过去了,楚月瑛轻轻的扶住了宁香莲的胳膊,冲那位夫人点点头,道:“叶二夫人,往后可得好好的教教叶三姑娘,话可不能乱说,不是所有人都会原谅她的冒失。”
扭头,她就给宁香莲介绍:“叶二夫人是叶嫔的二嫂。”
四周一众夫人们哪怕不是当家主事的,也是时常出来交际应酬的,都见过些世面;一听楚月瑛那话,就清楚那是在直白地告诉宁香莲,叶家目前最大的根基就在叶嫔以及三公主身上。
以往,一提起楚月瑛,她们的反应就是那没有规矩,行事不知分寸,刁蛮任性、无知无觉的蠢笨如牛的野丫头,可眼前这个颜色艳丽的姑娘,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谜一般的自信光彩,让人打心底不敢怠慢半分。
简直就是一种蜕变。
但仅仅只是她被封为郡主,就能带来这判若两人的变化吗?
但仔细一想,众夫人们也都明白了,先武定王妃逝世,武定王犯了旧疾,楚家那四兄妹跟着个义兄住在宁府里,虽然借着武定王的余威,没有人敢真动他们的性命,但一些明里暗里的针对和小陷阱估计从没断过。
尤其针对得最凶的就是楚逸之和楚月瑛这对兄妹了,他们一个是武定王的继承人,一个不仅与皇后容貌相似,还与承恩侯世子有婚约。
若楚逸之文武双全,楚月瑛才貌俱全,当年劝说皇上堤防武定王的人,为难过先王妃的人,怎么会容着他们长成气侯,重振武定王府的荣光?
等等,那这么一说,是不是他们之前给人那样印象,都是他们故意装出来的,然后再被有心人夸大其词了?
若真是这样,那与武定王府结亲,不就是拣到宝了吗?
首先想通的夫人和姑娘们,看向宁香莲和楚月瑛的眼神瞬间就变得炙热了起来,只可惜,她们还没有机会上前好好的向宁香莲介绍一下自己以及自己身边的姑娘。
宁香莲就按了按额头,对满脸堵笑想挽回的冯大夫人道:“一想起高娘子的话,我心里很不舒服,总觉得哪儿不妥,还是先回府请太医确定一下身体状况,看看比较妥当。”
冯大夫人:“……”
这理由,让她怎么出声留人?
若她真把武定王妃留下,到时候武定王妃有个头痛脑热的,那他们振恩侯府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吗?
她只得憋着一肚子的气,亲自将进府没有一刻钟,甚至连椅子都碰到的宁香莲又送到二门处。
她抓着待马车的那一点点功夫,干巴巴地道:“王妃若是有空,尽管过来坐坐,我振恩侯府必定扫榻相迎。”
宁香莲没说话,只是冲着她笑,那笑容让冯大夫人心里拨凉拔凉的。
踩上马车时,宁香莲感觉到了身后有两道强烈带着恨意的目光扎在自己的后背上,她出其不意的扭头朝着那目光来源处看去,正好与假山后头探头张望的苏慕云来了个四目相对。
她微微启唇,冲苏慕云展露了一个和睦(威胁)的微笑,才在楚月瑛的搀扶下,进入了马车。
苏慕云缩回了头,用力的抓着自己的新裙子,才控制自己没冲出去抓花宁香怜(宁香莲)的脸。
她很清楚,自己和宁香莲已经不在一个位置上了。宁香怜都能指着高家娘子、叶二夫人一干人的鼻子出言不逊,而自己哪怕是见到高家娘子都要客客气气。
若说她以前多高兴把宁香怜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