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人这次很积极,他们不光从澳门派出了聂尘的老相识费尔南多,还传信马六甲城中的西班牙人配合作战,所以聂尘在离马六甲城还有好几天路程的淡马锡港停留的时候,西班牙人也派出代表到淡马锡来提前接洽。
费尔南多的炮舰只有两艘,一条是跟定远号差不多吨位的盖伦船,另一条却是小得多的帆船,它们夹杂在夷州远征船队中,一点也不显山露水,没办法,葡萄牙人在远东就这么点实力。
西班牙代表桑切斯是个孔武有力的海军军官,他朝海上张望了一阵,发现纵然把自己的那条克拉克船算进去,西方战舰依旧在来自东方的船队中充不了大个。
“这位聂先生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桑切斯惊奇的低声询问:“他竟然有这么多船,还有那么多的士兵,武器装备也是极为精良的,他是东方的皇帝派来的吗?”
“皇帝派来的?”费尔南多哂笑一声:“在我看来,他就是东方的皇帝。”
他拍拍桑切斯的肩:“听我说,我的朋友,你最好对这位聂先生恭敬一点,用比对待印度那些土邦主更加友善的态度对他,因为若是聂先生不高兴的话,你在马六甲一罐香料也收不到了。”
桑切斯露出畏惧和尊崇的神色,作为殖民者,也作为一个从红海一直打到印度的军官,桑切斯很少对西方人以外的人种这么忌惮。
“我听说了一些事,前年我还在霍尔木兹要塞服役时,马六甲城曾经发生了一场和当地土邦的战争,当时正是一位来自东方的强力人物支援下,我们才守住了马六甲城,那位强力人物莫非就是这位聂先生?”
费尔南多哈哈一笑:“你知道的太少了,当时我们不但守住了马六甲城,还把那些荷兰和英国的傀儡土著打得落花流水,那场战争轰轰烈烈,又酣畅淋漓,我们抓的俘虏可以一直从巴塞罗那排到里斯本去。”
桑切斯越发吃惊了,他忍不住朝远处那群东方人的身影看过去:“看起来聂先生很年轻啊,却拥有堪比战神阿尔克马尔克的彪炳战绩,他是基督徒吗?”
“不是。”费尔南多遗憾的说道:“不过他自封当地的红衣大主教。”
“?”桑切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啥?”
“这些都不重要,宗教方面的事情可以放一放,随他吧。”费尔南多催促道:“我们现在赶紧过去,不然很失礼的。”
桑切斯忙收敛心神,把为什么一个不是基督徒的人可以当红衣大主教的怪事放到一边,和费尔南多一道朝在淡马锡海边漫步的人群追了上去。
这两个基督徒其实来没来,正在和朱本相等人边走边聊的聂尘并没在意。
他在询问这位元朝遗民:“淡马锡现在人口数量有多少了?日子过得如何?”
“回龙头的话。”朱本相躬着身子,不敢和聂尘并排走,而是落后了半个身位,朱本生等人落后得更远,低着头亦步亦趋:“自从上次龙头给我们留下许多财物和武器后,柔佛人对我们要好多了,他们不再过来滋扰,也愿意和我们做生意,加上这两年里不断有来自中华远洋商行的海船过来贩卖商品,红毛鬼也把我们这儿当做中转站,所以生意越来越红火,附近的汉人也慢慢聚拢,如今淡马锡有人口一万三千人,若是加上那些跟我们杂居的土人,这个数字要突破两万。”
“两万人啊。”聂尘琢磨了一下:“太少了。”
“呃?”朱本相怔了一下,顿时不敢开口了,心想你来之前我们这儿才四五千人丁,现在两万了,还不满意?
聂尘站定了脚步,用手指着远处用木栅围起来的城,道:“城离海岸太近,从海边就能炮击城市,根本不能防御,应该向陆地深处迁移。另外,木栅不能当做屏障,还是要以砖石建成城墙,高度要达两丈五尺以上,四角要有炮台,墙上有马面,最好有条护城河。”
不待旁人答话,他又指了指东西两个方向:“这边和那边,靠近海岸的两个山包正好可以建两处棱堡,架设长程火炮,封锁海面,和主城互为犄角,能用炮火相互支援。码头上要布置山墙,不可以让船只靠岸后人员能直奔上岸,必须从一个出口出入,否则码头就成了最容易登陆的薄弱地点。”
他随口这么一说,却让朱本相等人不知所措,嚅嗫着道:“这……是一个要塞啊。”
“就是要建造要塞。”聂尘毫不迟疑的答道:“今后淡马锡是我们控制马六甲的要塞,扼住这里,就要扼住整个南洋向印度方向的咽喉,防御不强,轻易就会被敌人夺走。”
“但是。”朱本相苦笑道:“这是个大工程。”
“所以我说人口还太少了。”聂尘叹口气:“没有足够的人口,就没法建设庞大的要塞,不过可以吸纳本地人过来,让他们来干,给钱就好办事。我会派人驻扎这里指导你们怎么做。”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走过来的费尔南多和桑切斯,用他们听不到的声音低语道:“红毛鬼的马六甲城迟早会衰落,淡马锡将会崛起,商行有意将此地建成新的马六甲城,你们若是能努力,将来此地的总督由我来任命,你们可以做元老,掌握一些权力,富贵不愁,能力突出的,也可以去别的地方做总督。”
朱本相心领神会,脑子一热,答应道:“是,我等明白了。”
聂尘笑着转脸对费尔南多道:“两位,我正想找你们呢,我对果阿不熟,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