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一把接住了她,将她搂住,倭女一路被惊吓,这时候陡然有了求生的希望,大喜大悲之下,血冲上头,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这贼女身子还挺软。”郑芝龙凭手感评价了一句,左手抱着人,右手挺刀,脚下就往后退。
追过来的倭人们看到到手的鸭子快要飞走,当然不肯善罢甘休,哇哇叫着,接二连三的扑过来,最前头的两个,几个纵步就到了郑芝龙的两步之遥,手里的武士刀快要触到他的苗刀刀尖。
“砰!砰!砰!”
一阵鸟铳声响起,小船上的水手们开枪了,铅弹擦着郑芝龙的身子飞过,噗噗有声的打进倭人的肉身里,像打进沙袋里一样,把跑得最快的几个倭人打得浑身冒血花,人如同筛糠一样颤抖。
这些水手都是惯用鸟铳的好手,在海船上练出好枪法,此刻河心小船与倭人们的距离不过十丈左右,一片枪子打出去扫倒了好几个,后面的人听到枪声马上停了脚步,本能的蹲下躲避。
这就给了郑芝龙时间,他扭身就跑,迎面看到聂尘举着两把刚刚打完、还在冒着烟的手铳,站在水里满脸阴沉的看着自己。
“大哥!”郑芝龙邀功般的把鹰司孝子抱在手臂里,叫道:“贼女抓着了!”
聂尘把短铳插回腰里,一把抢过人,扛在肩上,转身就走。
郑芝龙懵了,心想莫非大哥被这贼女偷走麒麟的行为气恼,要亲自动手殴打来出气?
心里这么想着,他跟着聂尘爬回船上,一迭声的喊:“快,掉头回去,不要在这里停留!”
船上有了累赘,而且惊动了大队倭人,再继续往前就难了,只能先折转,回去再说。
聂尘把湿哒哒的鹰司孝子从肩上放下来,放到船板上,这才不经意的发现,这个倭女已经醒了,正定定的看着自己,样子好像看到了久别的亲人。
她的手死死的拉着聂尘的衣袖,不肯松开。
二十个水手分了一半人出来,继续朝在岸上徘徊的倭人放枪,剩下的人操桨划水,就连郑芝龙也拿起一支木桨,拼命的划动,倭人被突如其来的火枪打蒙了,不等于要一直蒙下去,等下反应过来一拥而上,二十条不能连发的鸟铳绝对挡不住他们的。
趁兵荒马乱的机会,聂尘低下头,用半生不熟的倭话,悄悄问道:“你……是不是那个……她?”
“是、是。”鹰司孝子拼命的点头,饱含泪水:“是我,就是我。”
四目相对,情形复杂。
郑芝龙竖起耳朵,纳闷心想:“什么是她是我?大哥认识这个贼?”
鹰司孝子的脸变得通红,眼神热得发烫,她抓着聂尘的手,终于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聂郎,你要去天守阁,我们的儿子还在里面啊,你不去救他,他就死定了,你一定要把他救出来,他也是下一任的将军。”
聂尘蹲在她身边,那一瞬间,差点栽倒在了河水里。
儿子?
我有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