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恨他入骨,意欲置章逸飞于死地,但也同样有许多有识老臣明白章逸飞的苦心,纷纷为他开脱:
“皇上,七皇子心忧社稷,所作所为无不是为朝廷着想,望皇上明鉴!”
“皇上,七殿下未雨绸缪,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有功无过,当奖不当罚……”
朝堂上俨然分成了两派,王朗知道他不能再沉默了,遂左移一步,拱手躬身道:“启禀皇上,臣以为,七皇子调兵北行绝无二心!若有闪失,臣王朗愿与七殿下同罪!”
“臣等信任七殿下,若有闪失,愿与七殿下同罪……”
一时间,大半朝臣躬身请命,他们无疑都是真正心忧社稷的好官!
但夜昊轩还是不打算就此放手,他喝道:“王朗,章逸飞若是奸细,那我整个夜郎国就会如百越一般万劫不复,到时候你拿什么领罪责?你又拿什么担起亡国的罪名?”
朝臣全都已被他的喝声镇住,先斩后奏也的确是章逸飞有错在先,王朗几乎已无话可说了,甚至连皇帝都觉得夜昊轩所说的不无道理,他毕竟是皇帝,要权衡利弊的地方太多,根本没办法给予一个人太多的偏爱。
夜昊轩好似看透了皇帝的内心,所以他的神情又变得高傲起来,毕竟能在朝堂上让章逸飞吃瘪可不是时常都能有的事。
不过,他似乎把章逸飞想得太过简单了些,虽然在下发命令之时,他的确有些疏忽大意,但他既然已做了,又怎么会毫不提防夜昊轩呢?只不过,此时的夜昊轩还不知道他的行为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夜昊轩,本帅身为三军之主,自有生杀予夺之权,调兵遣将难道还得经过你的同意吗?”
夜昊轩脸上的傲气凝固了,他想不到此时章逸飞竟还敢如此说话,不过,他终究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有理又怎么会被吓着?他冷哼道:“哼,章逸飞,你少在这里狐假虎威,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知道。”
“是吗?”章逸飞已转过身子朝着夜昊轩走来,他幽幽道:“你倒是说说本帅做了什么?我是叛国了还是通敌了?”
“你……”面对他突然变得冰冷的目光,夜昊轩没来由的犯怵,不过,一想到这里是朝堂,他的内心立刻便又恢复了平静,“你私自调兵北境,又瞒着皇上招兵,这些都是大逆不道之举,你以为你还能瞒天过海吗?”
“大逆不道?呵!”章逸飞轻笑道:“古语有云: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值此非常之时,本帅若不调兵北境,那汉军一旦攻破土城这个责任由谁来担着?你吗?你担得起吗?”
“你少在这里混淆视听,别说汉军还没打过来,即便是打过来了,你也应该先秉明父皇再行动兵,否则,你就是僭越、就是大逆不道!”
“砰!”
夜昊轩话音刚落,人已被章逸飞一脚踢出老远,直撞在南面的墙壁上才堪堪停下。
所有人都懵了,没有人料到他会突然动手,而且动手的对象还是夜郎国最尊贵的大皇子。
皇帝本来是向着章逸飞的,一直沉默也只是想看看他怎么替自己辩白而已,谁曾想他竟然恼羞成怒动起手来,皇帝刚要出声呵斥,只听他大声道:“夜昊轩,别以为你私下和姚伯贤勾结那些丑事本帅不知道,我之所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你还算是夜郎皇子,还算是本帅的皇兄!但这并不代表着你可以为所欲为,此刻,外有强汉虎视眈眈,稍有不慎就会国破家亡,你要想争权夺位也得先保住了夜郎国再说!”
呵斥声使得夜昊轩心中一震,胸中鲜血便脱口而出,脑袋也似已怔住,章逸飞突如其来的一脚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内,是以他才会短暂的失神!
章逸飞继续逼近夜昊轩,一字字道:“我不在乎这个皇位将来传给谁,但你若还敢胡言乱语存意图离间我君臣之心,那我不介意送你最后一程!”
夜昊轩看着少年几欲饮血的目光,身子竟颤抖起来,一点也提不起反抗的意识。要知道他是夜郎国金尊玉贵的皇子,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只不过有的人好像就是吃硬不吃软,就是得以暴制暴。
章逸飞看着夜昊轩发颤的样子,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回过头来面朝皇帝跪下,道:“皇上,臣愤怒出手实属不该,但若不如此,恐难平息我朝中纷争。要知道大敌当前攘外必先安内,非常之时,臣只能行非常之举,至于惊扰圣驾臣先在此谢罪,等退了强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少年说着往地上一叩首,不待皇帝说话便起身离了乾元殿,只留下满朝文武在风中凌乱……
……
“老王啊!你说朕是不是对这七皇儿太偏心了些?”
散了朝,皇帝心有忧虑,也无瑕再处理政事,便带着王世忠来御花园散心。
“回皇上,老奴倒觉得七皇子一身是胆,今日朝堂之举实属前所未见,有此等气魄才不愧为我夜郎之帅!”
王世忠虽是阉人,但也曾有过雄心壮志,夜昊轩自恃皇子身份常常以势压人,今日章逸飞“朝堂打狗”已不知有多少人在暗地里喝彩呢!再加上章逸飞打人之后皇帝并无责怪之意,所以王世忠当然能看得出来他更偏向谁,是以言语之中才会毫不掩饰。
皇帝自然也知道夜昊轩平日里的飞扬跋扈不得人心,皇子嘛,从小养尊处优,又有几个没有些坏毛病?
正因为他心知肚明,所以他才会将七子送出庙堂,而今章逸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