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朕是说要祝大侠依约将你的身世告知,一时口误,章少侠莫要误会!”
夜郎王笑意勉强,章逸飞又怎么会看不出他在说谎?
只是,知道又怎样?人家是夜郎一国之主宰,他若不想说天下又有谁可以逼他?
以章逸飞的性格要他去求人恐怕也是不能的,是以章逸飞只得对着刀皇淡淡道:“二月初七,逸飞在红云金顶静候阁下!”
言毕,也不朝皇帝施礼,自顾出了营帐……
“皇上,七皇子已经做得很好了,依微臣只见,是否可以……”
“不可!”夜郎王抬手打断了李骁,继续道:“任何结果都要他自己努力得来,这便是朕放任他流落民间的原因,即使将来他误会朕,朕也绝不后悔!”
夜郎王已不知何时起身到了营门外,他的目光也一直朝着章逸飞远去的方向远眺,眼眶里也不知何时已噙了泪,只是他一直在努力憋着,似乎是怕被别人看到!
因为在世人的眼中,帝王一向是不配有眼泪的。
他们似乎生来就只应该享受,只应该发号施令,世间的一切苦厄都应该和他们远离,既然如此,那生在帝王之家的人们有哪里有泪可流呢?
只是,这一刻的夜郎王似乎已不再是帝王,因为他的眼里明明已有泪水!
那他又该是什么身份呢?
父亲?
还是少年其他的亲人?苍天无语,唯局中人可知!
残阳已落下,前方的道路已目不能视,李骁拿来斗篷披在夜郎王身上,“皇上,夜凉如水,当心着凉!”
夜郎王依旧凝视远方,语气略带疲倦道:“李爱卿,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的心会不会比这夜色更凉?”
李骁拱手,道:“皇上多虑了,他素来懂事,一定能明白皇上的苦衷。”
夜郎王摇摇头,无奈道:“你不用安慰我,朕知道天底下绝没有一个孤儿会不恨抛弃他的父母,更何况,是生在帝王之家!”
李骁道:“皇上,一旦真相大白时,微臣定会将您在暗中所做的一切全部告诉他,相信他一定能体谅您的一片苦心!”
“没用的,无论什么样的付出都绝敌不过年少时的陪伴!血浓于水的亲情更是如此,因为爱之深,所以才会恨之切!朕别无所求,只希望他能接受朕的安排,乖乖的听话……”
夜郎王说着脸上已有了些许笑容,就好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奋斗一生之后终于替自己的孩子安排好了一切。
而李骁也似乎明白他的“安排”是何意,只是对于帝王家的辛密任谁都知道一定是要装傻的,故而他只能沉默!
片刻后,夜郎王又问李骁道:“上山的路障可都清除了?”
“回皇上,微臣借口皇上降临以清宫除道,姚伯贤设下的暗卡已经被臣彻底清除,此刻,上梵净山的道路已畅通无阻,并且属下还吩咐守卫的军士见到他们便主动放行,安全方面也有专人护卫,他们绝不会有任何危险!皇上尽管放心!”
待李骁说完,夜郎王点头道:“那就好!该朕做的朕都已做了,剩下的就交给天意吧……”
顺应天意的又何止夜郎王一人?府衙之中,姚伯贤折损天谴十三绝,一时间自是怒不可遏,但他是条千年狐狸,知道越是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就越是不能自乱阵脚,但县令似乎还不明白这个道理,他道:“丞相,李骁带兵来犯,并且已得到皇上的授意,这是不是预示着我们已彻底败了?”
姚伯贤闻言,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蹿了上来,“蠢货,不过是损兵折将,你就吓成这个样子?本相真不知道你这些年的县令是怎么当的!”
“相爷息怒,小地方的父母官没见过世面,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南无极作为一方太守,在地方官员的任免上也收了不少好处,这印江县令尤其懂事,所以他才会出言为他求情。而姚伯贤也似乎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他道:“本相哪有功夫跟一个芝麻大小的县官置气?我现在发愁的是本相的计划会不会有纰漏。”
南无极也是人精,见姚伯贤松口,便趁机拍马屁道:“相爷多虑了,护国寺里有楚随风,朝廷内外也有诸多文武应和,而且,李骁能亲自带兵来犯,这正说明他们已经坐不住了,至于借口天谴十三绝犯案也不过是想除去我们的有生力量而已,想来,他们一定比我们更急,依下官拙见,大皇子的储君之位定然不会有失!”
“但愿如此吧……”
姚伯贤的语气中带着三分无奈和七分阴狠,似乎他的计划之外还有更绝情的阴谋……
章逸飞从军营出来就一直闷闷不乐,他从来也没像今日这般过,清雪四人知道他心里不痛快,所以也并未聒噪,只是一直静静的陪着他步行!
眼看着残阳落下,夜幕升起,章逸飞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冯翼四人可犯了难!
“冯翼,你们是好兄弟,你去劝劝他去。”
梦遥声音很小,他害怕章逸飞听到,但冯翼也从来没见少年如此过,所以自不敢轻掠其锋,便道:“说得好听,你怎么不去?”
“我!”梦遥想发怒,但还是忍了下来,“我这不是给你机会增进你们兄弟之间的友谊嘛,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切!”冯翼轻嗤道:“我们两兄弟的感情好得很,用不着你操心,你还是好好琢磨琢磨该怎么改掉你这乌鸦嘴的毛病吧!”
“你……”梦遥本想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