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逸飞同样好奇那人究竟是谁,便抛下其他人叫他们回客栈等候,自己则一路尾随着轿子而去。
只见他们出了小道之后便直冲东街行去,半路上一刻也不曾停留,别说那四个轿夫的脚力还真是不简单,行这许多路程硬是连歇息都不曾有过。
一柱香之后,他们终于在东街一处宽阔的府邸前停了下来,少年正要感叹此处建筑之宏伟,抬头一看,这里原来是印江府衙!
“府衙?难道他真是这里官府的人?如此说来,印江官府也是听令于姚伯贤?”少年暗自感叹之时那轿子已进了大门。章逸飞也绕到后院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悄悄溜了进去。此刻已值黄昏,正是官家酌酒怡情之时,少年左右看了看,认明方向便朝着客堂潜去,一路上虽有惊险,但少年身手狡黠,倒也瞒了过去!
待到客堂之时,天已逐渐阴沉,也更有利于少年藏身,他隐与厅侧的房檐下,透过雕花的窗户,终于隐约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厅中有两人,一个身着印江本地官服,不难分辨他乃是此间的主人,印江县的父母官!
而另一人虽未着官服,但其举止神态更稳压那地方官一头,由此可见,那人的官职定然不小!只听他道:“皇帝不日将驾临梵净山祭天,其膝下几位皇子也会随行,届时,皇帝将会顺承天命以选立太子,剩下的不用本官明说了吧?”
那县官面具囧色,为难道:“这……这本是天家大事,下官区区七品县令,不知道丞相要下官如何做?”
那人勉强一笑,接着道:“凭你一个七品芝麻官自然是人微言轻,本官也没想过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交给你,只是丞相的意思,是要你走趟梵净山,说服妙玄那老和尚支持大皇子!”
“要我去说服妙玄方丈?”那县令惊愕而起,又道:“妙玄方丈为人刚直不阿,对朝堂之事更是鲜有余言,别说是下官,恐怕就是您亲自前往他也未必肯答应!”
“噢?”那人见县令言之凿凿,也不像是推脱的样子,便道:“那老秃驴还有此等骨气?”
“大人有所不知,妙玄方丈素来受人敬仰,在梵净山方圆百里之内的百姓更是把他当成活佛一般的存在,而他行事也的确担得起刚正之名,倘若要他偏帮大皇子,依下官之见恐怕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县令倒也没说谎,但那人却冷笑道:“沽名钓誉的老秃驴,既然他看重虚名,那本官便以虚名套住他!”
见那人自信满满,县令忙问道:“不知大人有何妙计?”
“那秃驴不是人人敬仰吗?那本官就让他做些伤风败俗的事,哼!”那人冷哼一声,又道:“明日你陪本官一同上山,还有,去南城的花楼挑一个姿色上佳的姑娘,一同前往!”
南城的花楼是一座远近闻名的妓院,那县令听得此言,心似也已飞到南城,他满脸淫笑,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很显然县令已把那人当成了好色之徒,那人也不解释,只喝道:“你明白个屁,你只管按本官的吩咐行事就好,不必妄加揣测!”
“是!”县令答着,脸上已没了淫笑,“下官明白!下官只管做事,其他一概不问!”
那人不悦道:“还不快去?”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县令答着,忙转身出门,来到门外,他的淫笑又重新回到了脸上,看样子南城花楼的却令人神往!
章逸飞大致想到了那人的毒计,只是当下还不宜打草惊蛇,虽然说朝廷似乎离他很远,以后谁当皇帝对他来说也似乎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少年知道大皇子一向跋扈,以后也绝不会是一个好皇帝,章逸飞纵然不在乎,不过却要天下百姓受苦,他向来是悲悯百姓的,故而这等事他不能不管,更别说这还是姚伯贤的阴谋!
屋里那人似已喝多了酒,正斜躺在木椅上小憩,章逸飞也不打算在此久留,他跃下房檐,悄悄跟着县令而去。
夜晚的印江灯红酒绿,虽然比不上王城壮阔,但也别有一番风味,而县令却似无心欣赏,只顾着往南城方向疾行。他身着便装,想来是不想暴露身份,很快,他就到了南城。
花楼已近在咫尺,县令双眼放光,正欲快步进门,岂料章逸飞一晃就鬼魅般的挡在了他身前,“县令大人真是体谅百姓,这么晚了也不忘微服私访!”
县令不会武功,对于突然出现的章逸飞已是惊讶异常,再听得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心中已有了几分忐忑。但他毕竟是父母官,虽然官职不大,官威却是不小,他壮了壮胆,开口道:“你是何人?怎的识得本官?在此拦道又所为何事?”
少年笑了笑,又抬起右手拍了拍县令的脸颊,“县官老爷好大的官威,只是这月黑风高的难道你就不怕小爷我杀人灭口?”
县令闻言,身子立刻颤了几颤,但还是强作镇定道:“本官在这印江城中就是天,本官劝你还是收敛点,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噢?”少年说着将铁剑出鞘一半并搭在县令脖子上,“你倒是说说你要怎样弄死小爷啊?”
铁剑的寒光早已吓破了县令的胆子,他忙道:“别…别…别!英雄饶命,英雄饶命!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官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呵呵!”少年笑了笑,道:“这就对了嘛,那个,小爷问你,你来此有何贵干啊?该不是长夜漫漫,来找姑娘消遣的吧?”
“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