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兴县的水泥厂已经正常生产了。
几具大型翻车带动着石磨吱吱嘎嘎不停歇的转动着,巨大的钢椎敲击声连绵不绝,整个水泥厂在河岸上,已经被用高大的围墙整个包裹了起来,进出口有卫兵把守。
“这墙砖是哪里来的?”张军站在大门外不远看着进进出出的牛马车辆问少监。
“回郎君,城内屋舍改建,拆下不少砖瓦木料,匠作说以后建造屋舍统一用新砖,这些老砖就被拿来修墙了。”
“以后沿河会建一批工厂,不止于此处,上下游堤岸都需着人整修坚固以备征用。
工厂分为两类,一类为器作监所辖,一类为商业司所辖,但土地厂房俱为器作监所有,以租庸的方式使用。
整修堤岸浚通河道也可防治洪水,乃利府兴民之事,需仔细用心。”
“诺。郎君,修整河堤乃河堤使者之职,仆下怕是要被弹劾。”
“本府有河堤使者?”
“是,都水监下于五府设河堤使者,专司水利堤坝之务,与司士判司同署办公。”
张军对这种极其详细的部门官员并不是太清楚,各种历史书上也基本不会提起,想了一下想不起来,只好问:“这河堤使者品秩几何?”
“回郎君,为正五品下。”
“正五品?水部郎中是从五品吧?”
“郎君好记性,正是从五品上。郎君,”少监笑眯眯的压低了声音:“都水监专司京畿与五府之水利,而天下诸州由水部职办。”
张军就明白了,赞许的拍了拍少监的肩膀:“本府判司却是正七品下,司士曹可不是被压了几头?这如何务公?”
“郎君却是多虑了,河堤使者为都水监督派,却是与本府无干,与诸司曹无干。只是司士干涉水利工程这才同署罢了。”
说白了,就是京畿地区和五府的水利工程都是人家都水监的菜,地方上虽然也有干涉官员,但说了不算,干的是水利以外的活。
司士功曹是主管所有工程建设这一块的职务,不只是水利。不过他也有责任在里面,算是相互监督。
地方上的录事参军无权干涉河堤使者,监督弹劾这事儿就成了司士功曹的事儿,然后他又反受录事参军监督。有点复杂,但很公正有效。
“如此,着他来见某……着司士参军事也同来吧。”张军吩咐了一声,亲兵领命去寻人。功曹,士曹这些都是口头称呼,司士参军事才是官名。
“坊寨成立以后,虽分军民两类,但器作监亦有督察防卫之功,不要慢怠了。”
“谨诺。郎君安心,仆下定肝脑涂地。”
“说的这么血腥。”张军摆了摆手:“砖瓦造作要抓紧扩张规模,把域内老窑都启用起来,不只是新城建筑,疆塞诸城都要用,这件事情你亲自安排。”
“甄官署会上奏弹劾的呀,郎君。”
“无须理会,当下以本府所需为本,让他弹劾好了,只管往某身上推托。”
“郎君却是有所不知,封存老窑多为建筑皇陵所使,陵成窑封,除了官家修缮不得启封,此为重罪。”
“这样?”张军想了想,说:“还是无须理会,当下以生产为第一要务,些许之事以后再说吧,烧制的砖瓦不逾制也就行了,这方面要仔细。”
“诺。”
要是开了窑,再烧了皇家制式的砖瓦拿来给百姓盖房子,那可就真是乐子了,这是时代的特性,不能不当回事儿。
又去沙场看了看,亲兵就带着司士参军和河堤使者就过来了。
一番见礼。
张军先和司士参军聊了聊新城还有坊寨的建设事情,嘱咐他要多注意施工安全还有建筑质量,要保证民工的饮食居住各方面细节。
然后才把河堤使者叫到面前打量了一下,说:“某准备在新城左近诸河整堤坝兴水利,浚疏河道挖沟通渠,以利水势为某所用。
少监说通府水利堤坝俱为你之职办,某找你来商议一番,此事不知当如何施为?”
“郎君吩咐就是,职下莫敢不从。若郎君不弃,职下敢领此令。”你的吩咐我都会执行,如果你能相信我,我想做这个工作。
这河堤使者口称职下,和张军要差使。这到是让张军有点意外,不过这是好事儿,会少了很多麻烦。
“使者乃京官,某却是不敢僭越。”
“郎君,职下愿入府为卒,但凭郎君所使。”
张军站在那盯着这位河堤使者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如此,也好。你即愿入府做事,不妨依旧职负河堤。
少监。”
“仆在。”
“把关于河道疏浚整修诸事与使者一份,相关事务分出来,你行监督之职即可。”
“诺。”
“使者,本府通行,品秩与实职无关,相关食邑自不会少了你等,但公差事务确需按本府章程来,可有问题?”
“谨遵牧守令,职下必安心诸事,以求完备。”
“好。现在本府战事将起,某暂时无瑕理会府中诸事,拜托诸位齐心协力其度此关。待此次战事了结再一一规置。
你暂时委屈几日,先行协助少监行事。”
“诺。”
“如此甚好。本府讲公平,有功必奖有过必处,你等好自为之。”
“诺。”
“郎君,韩主事相请。”一名亲兵打马过来,远远的就喊起来。
“可知何事?”
“主事请郎君,说按郎君之法检试铸造之大小钢管,已出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