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位于山谷开阔地的常设营寨只是赤练部老营的一部分,主要供部落的亲卫、仆从、帐内奴隶以及女眷居住。
在山谷深处,地势险峻的地方,还有另一座驻防的常设营寨存在。
“你可是告诉我……”温特斯听罢报告,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泰赤派来的向导:“只有一座设防营地。”
向导的额头瞬间沁出冷汗,他猛地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地解释:“赤练头人是烤火者最信任的友伴,烤火者最最宠信他,命他守卫圣地。所以除了赤练的部众,没人可以进到他的草场!连这座营寨的位置也是泰赤大王费劲心思才打探到的!拔都,泰赤大王……不不,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还有一座设防营地啊!拔都!我真的没有说谎!拔都……”
温特斯判断向导说的是真话,但他不置可否。沉思片刻后,他下达命令:“集结全军!留第一、第二中队打扫战场,其他中队随我进发——看来今天的仗还没打完。”
……
越向山谷深处走,山势就越收窄,地势也越来越高。
赤练部的第二座常设营寨位于高地,背靠山林,两翼有天然分水岭庇护,只有一面是开阔地——还是上坡,堪称易守难攻。
一些侥幸逃脱的赤练部众已经把敌人来袭的消息带给高地营寨,所以当温特斯抵达时,高地营寨的寨墙上已经站上不少全副武装的弓手。
温特斯大致清点了一下寨墙上的守军,人数不算多,但是对于他率领的轻骑兵来说,一座已经进入戒备状态的常设营寨将会是一块非常难啃的硬骨头。
塞伯少校追杀蛮酋,不知去向,连带安格鲁也跟着一同前去,所以眼下温特斯连一个能共同商讨策略的人都没有。
于是他下令,把四个骑兵中队的临时中队长以及所以资深军士全部召集起来。
“从山谷营地的情况来看,赤练部很富裕,不可能只有那么少的奴隶,也不可能只有女奴。”温特斯在地上简单画出地形图:“那么男奴隶可能都被关押在高地营寨里,赤练部前年得到的远征军俘虏可能也在里面。”
听到“远征军俘虏”这个词,几名老军士的眼睛瞬间便红了。
“说说吧。”温特斯看向部下们:“有什么想法?”
这是一次会议,也是一次测试。
“战马上不了那么高的墙。”有人试探着问:“要不然……试试囊土?”
“一时间上哪找那么多的袋子装土?”兰尼斯出言反驳,他看向保民官:“百夫长,攻城还是得步兵上。山谷营地那里有木料,可以做成梯子。您挑选一些好手,我率领他们直接用梯子登墙。如果可以的话,再派一些人从后山绕上去。两面夹击,我不信蛮子守得住。”
温特斯审视着自己一手培养的部下:“你应该知道登墙的风险。”
“当然知道。”兰尼斯满不在乎似的回答,他抹了抹鼻子,嘿嘿笑着:“不是缴获不少蛮子的甲?您提前给我发一套就行。这里面只有我是步兵团来的,总不能丢了步兵团的脸。我的命是您给的,死了不可惜。”
温特斯默默回忆着老元帅的告诫:“如果有人甘愿为你赴死,那更不能轻易把他们置身险地。”
“蠢话。”温特斯板着脸呵斥:“如果你的命是我的,那浪费它就更加可耻。”
温特斯沉思片刻,作出决断。他用手杖重敲地面:“收集木料和火油,准备火攻。”
“不行!”在场一名远征军出身的老军士一听便急了,他可不是温特斯的嫡系部下,他愿意参加这次奇袭完全是因为塞伯少校。
老军士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大声嚷嚷:“那里可能还有我们的人!难道您要把他们一起烧死吗?!”
兰尼斯以及其他温特斯的嫡系部下瞬间变了脸色,拳头也紧紧攥了起来。
“也是我们的人。”被老军士当众顶撞,温特斯其实有一点点恼火,但他还是尽可能平静地解释:“关键不在于放火,而在于让山上的人相信我们要放火——明白了吗?”
老军士本能地还想争辩几句,但是看到兰尼斯等人几乎冒出火的眼睛,气哼哼地闭上了嘴。
“没有问题的话。”温特斯暗暗叹了口气,一锤定音:“就执行吧。”
……
砍倒树木、拆解毡帐,就在铁峰郡轻骑兵将整车整车的可燃物堆到山坡下的时候,高地营寨的大门开了一道小缝。
三个骑手从大门驰出,为首的骑手用旗杆挑着一顶头盔和一套甲胄——是来谈判的使者。
于是温特斯带着通译和向导迎了上去。
“[赫德人]这是金人的血脉、特尔敦部的贵人、秃黑·巴拉秃尔的后代、客帖之子、赤练的友伴、圣地守卫——白星。”一名红翎羽高声介绍己方的谈判代表,然后倨傲地喝问:“[赫德人]黑衣的子弟,通报你的身份!”
“拔都,不必担心,客帖……我听都没听说过。”向导低声对温特斯说:“来的只是个小人物而已。”
说罢,泰赤派出的向导打马向前,中气十足地宣告:“[赫德语]在你面前的,是至高天的神选、帕拉图的冠军、铁峰郡的主人、冥河也不敢带走的勇士、青丘的屠夫——苍狼之血。”
前来谈判的赤练部贵族的脸色明显灰暗了一些,他清了清嗓子,说了一大段赫德话。
“拔都,白星问候您,祝贺您的胜利。”向导小声翻译:“如果您允许他和他的人带着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