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

安德烈抡眉竖目,恨声问:“你们‘觉得’赫德人不会出现,就把大队调走?”

科林委屈地大喊:“上头急着用兵,我只是个百夫长,我有什么办法?调兵时我就坚决反对,可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赫德人还没攻过来,眼看守军要先内讧。

“够啦!闭嘴!”杰士卡中校一声暴喝。

安德烈和科林立刻噤声,坐回马扎,怒目而视。

杰士卡叹了口气,指着科林中尉说:“别人都在前面抢功,他在后边守桥。他自己都混成这副模样,命令压下来,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听到这话,科林先是一愣,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开口。

安德烈脸上发灰,似乎联想起维内塔众人的处境,怒气也消散了。

“桥头堡,还是要守。”杰士卡定下基调:“守到守不住为止。”

碰头会一时安静。

“共和国待我不算好,海外服役十二年,我没有一天不带怨气。”中校咂着嘴,态度一如既往冷淡:“可没有她,我家还在给马扎儿老爷当农奴。没有她,我不是在打家劫舍,就是已经被绞死。所以这桥要守,守到不能守为止。”

科林中尉站起来,郑重地向中校敬了个礼。

“至于你们几个。”杰士卡用独眼看向温特斯几人:“帕拉图同你们只有怨,没有恩。按说你们不欠什么,但阴差阳错到我手下……”

中校起身,朝三个少尉深深鞠了一躬:“是我对不起你们。”

少尉们哪敢受这礼,紧忙离开马扎。

“你们只需坚守至我阵亡。”杰士卡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神情严肃:“我死后,你们直接回帕拉图。这封信能证明你们不是临阵脱逃,而是服从我的命令撤退。”

温特斯和安德烈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巴德沉默地接过信笺,向中校敬礼。

交代完后事,中校开始重新布置防御。

科林中尉的常备军百人队被调到西墙,负责防守最关键的位置。

巴德负责重整大车,其他人负责掩护科林的侧翼,其他三面营墙只留哨兵。

“蒙塔涅少尉。”杰士卡最后点了温特斯的名。

“是。”

“你负责在桥上布置火药桶,事不可为时就炸毁它。”中校冷冷道:“总之不能让赫德骑兵过桥。”

“是。”

“先生们,尽你们的职责,胜败犹未可知。”杰士卡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万一援兵来了呢?”

板房门被撞开,一路狂奔的夏尔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喊:“援兵,援兵来了!”

……

……

河西大营热闹非凡,人在后面追,猪在前面跑,帐篷一顶接一顶被撞翻。

散养的阉猪膘肥体壮,两个成年人都按不住。尤其还是饥肠辘辘的阉猪……上百头。

看着满营乱拱的肥猪,杰士卡中校鼻子都气歪了。

“援兵?”杰士卡中校少见失态,揪着夏尔怒吼:“这就是援兵?”

“确实是从东边来的援兵。”夏尔冤枉地说:“可我哪知道他们赶这么多猪过来?”

一个半边脸被暗红色胎记覆盖的男人正带人在军营内外抓猪,后面还有更多的猪在过桥。

温特斯赶到浮桥探明情况,他惊讶发现带猪过桥的竟是一位“故人”。

“梅森中尉?”

……

作为劳役牧场的负责人,理查德·梅森奉命押送肉畜。

河西军营的帕拉图人没有等来日思夜盼的援军,却等到梅森中尉的劳役犯人和三百多头猪。

“守?守个屁!”得知现状的梅森中尉大惊失色:“不跑还等什么?”

温特斯气急败坏:“别管守不守,先把猪弄走,营地都被搞乱套了!”

一连串急促的钟声传来,这是约定的信号。

“赫德蛮子来了!”

……

……

推着抛石机的赫德骑兵缓缓逼近,压迫感令守军喘不过气来。

大营西墙,炮位,赶鸭子上架的梅森中尉正在用跳眼法测距。

“行不行?”温特斯焦急地问。

“别吵!”梅森恼怒道:“要不你来。”

“前辈不是炮兵科出身?”

“养了几年猪,早都他妈忘光了!这炮连射表都没有,打个屁!”梅森大骂着垫高炮尾:“先打一发。”

……

劳役犯人、猪以及梅森中尉本人,通通被杰士卡中校征用。

杰士卡中校一口回绝梅森中尉“把猪撤到河对岸”的请求。

“现在别说人,哪怕是头猪过桥,我的人都会跟着逃。”中校也恼怒至极:“进营就不许走!”

猪被赶进干河床,猪倌劳役犯转行担架队,梅森中尉成了炮手。安德烈守在浮桥边,谁敢过桥就斩谁。

……

烧红的木炭贴上引火孔,伴随雷鸣闷响,炮身猛地一抖。

炮兵中尉携猪来援的消息已传遍大营,守军满心期待,屏息凝视。

然后眼睁睁看着炮弹从赫德人头顶划过一道弧线,落到后面的山坡上。

壕墙之后寂然无声,这一炮实在歪得过分,温特斯也震惊地看向炮兵中尉。

“愣着干嘛!换子铳!”梅森厉声呵斥,继续垫高炮尾。

其他人还没回过神,胎记男人已经利索拆下空子铳,换上一枚新的。

提心后装炮的威力也许不足,但射速绝对没得挑。

又是一声雷鸣,这次射击稍准,炮弹砸进赫德骑兵后排队列,似乎有人落马。


状态提示:第49章援军--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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