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裘拉羊奶酪,杰士卡中校喜欢极了。
牧羊人常年在野外游荡,生活苦闷。所以很乐意用羊酒这类消耗品。
中校点名让安德烈过去,就是让他换肉和奶回来。
每天有鲜肉和鲜奶,军官阶层的众人都很开心。除了安德烈,他被折腾到烦不胜烦。中校指名让他去,其他人想代劳都不行。
[注:军官阶层包括军官、圣职人员和专业医生,大队不会配属专业医生
……
听到切利尼少尉的问话,皮埃尔挠了挠后脑勺,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羊倌,那人还冲我招手来着。”
“没看清装束?”
“太远了看不清。”
“你带同帐人去看看。”安德烈吩咐道:“带着号枪过去,但别又像昨天一样闹笑话。”
昨天,也就是跨过“冥河”首日,安德烈再一次接到报告:棱线上有人。
过了冥河就是赫德人的势力范围,这总不会错了吧?安德烈点齐人手,杀气腾腾地冲了过去。
但他又一次被耍了,还是牧羊人,而且是前些日子走浮桥过来的。
帕拉图的旗帜到哪里,牧羊人就到那里。冥河西岸有羊必需的岩盐,大军渡河后牧羊人也跟了过来。
据牧羊人说,附近的赫德人早就已经西迁,有交战的地方最近也在西边百公里外。
为了躲避帕拉图兵锋,赫德人的畜群、帐篷、牛羊通通都被迁走。现在只有帕拉图牧羊人在这片土地上游荡。
皮埃尔得了命令,敬了个礼便准备离开。
“等等。”安德烈叫住了他,犹豫了一下,说:“还是我带人去,你到后面找中校汇报。”
皮埃尔敬礼,拉动缰绳,一夹马肋便跑远了。
温特斯从枪袋里拔出簧轮枪,扔给安德烈:“带上这个。”
为了不暴露施法者的身份,除了极少公开使用法术外,温特斯还特意在枫石城购入一杆双筒簧轮短枪。
他觉得如此一来,即便有传言说他可以不用明火放枪,也只会以为是簧轮枪罢了。
“用不着。”安德烈笑着摆了摆手:“几个放羊的,带这沉家伙累赘。”
……
安德烈点齐一帐骑手,朝着北侧山坡奔去。
他很不愿意称呼这些杜萨克为骑兵,因为在他看来这些人不过是会骑马罢了,称不上是合格的骑兵。
带队的十夫长名叫阿斯塔,是个三十四岁的“老”杜萨克——同那些未成丁的杜萨克相比,黑水镇人,是个被抽签选中的倒霉蛋。
同帐里剩下的谢戈、克留奇、马恩戈特、拉索夫和卡普,都是未成丁的杜萨克。
安德烈觉得阿斯塔年纪大可靠一些,便指派阿斯塔做十夫长。
望山跑死马,安德烈领着六名骑手跑了好一会才登上山坡棱线。
站在土坡高处,辎重队的人看起来只有豆粒般大。
队伍像一条笨拙的长蛇在原野上爬行,不过只能看到一半,另一半被起伏的地势挡得严严实实。
身处其中往往没有感觉,只有站到高处才能发现荒原并不平坦。
起伏的丘陵就像毛毯上的褶皱,翻过一道岗或是绕过一座土丘,视线就会丢失。
“那边好像有牲口,长官。”阿斯塔用马鞭指着东边一处山沟说。
“过去看看。”
众骑在坡脊上行进,绕过几个弯后,另一侧沟谷中的羊群突然出现在眼前。
淡褐色的绵羊散布在山沟中,正在安详地吃草。
两个牧羊人注意到坡顶的骑兵,冲着他们挥了挥帽子。
“东西带了吗?”安德烈问十夫长。
“当然,长官。”阿斯塔拍了拍鞍袋:“我就知道猜到要来换东西。”
安德烈同牧羊人换肉、奶酪和鲜奶,跟着过来的杜萨克们也会顺便换点羊奶喝。
“你过去换吧。”安德烈漫不经心地说:“老样子。”
阿斯塔吹了声口哨,带着克留奇朝沟底驰去。
安德烈打了个哈欠:“.妈.的除了羊肉就是羊奶,我都快有羊膻味了。”
“那我替您分忧。”小杜萨克谢戈开玩笑道。
“行。”安德烈哈哈大笑,用马鞭轻轻抽打谢戈一下:“我和中校商量商量,找机会给大家改善一下。”
“多谢长官!”这是谢戈高兴的大喊。
“搞什么!”这是拉索夫惊恐万状的大叫:“怎.么.他.妈……主啊!”
沟底的阿斯塔先是懒洋洋地往一边歪去,忽然双手一扬,从鞍上跌落。
跟他同去的克留奇已经被牧羊人拖下马,正在拼命挣扎呼喊。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杜萨克们瞠目结舌。
“下去救他!”安德烈猛刺马肋,拔出军刀,一马当先冲下山坡。
杜萨克们落后几个马身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跟上。
借着地势,骑兵眨眼间冲到坡底,但这也正是对方不杀克留奇的原因。
见骠骑兵军官冲下山坡,牧羊人立即取出号角,猛然吹响。
电光火石间,牧羊人的号角连同下颌被切利尼少尉一并削断。
但晚了,沉闷的角声已经传出沟谷,传回隆隆的蹄声。
在山坡轮廓的边缘,先是冒出晃动的长矛尖,然后是头盔上晃动的翎羽。
十几名提枪挎弓的剽悍骑手从对侧山坡的反斜面杀出,嚎叫着杀向坡底的帕拉图骑兵。
“赫德蛮!”谢戈声嘶力竭地大喊:“是赫德蛮子!”
这是有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