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德蛮子开打,打完就有大片便宜土地可买,哪个佃农不动心思?你说他们能不在热沃丹就把钱发下去吗?”

吉拉德的面色凝重:“别把人都想的太坏了。”

“队长,你哪和他们一样。杜萨克的土地再少也是杜萨克,庄稼佬的土地再多也是庄稼佬。他们能跟咱们比吗?”谢尔盖抓了几下花白的额发,大大咧咧地说。

老头看了一眼温特斯,连忙补充道:“少尉你和他们也不一样,你的手也是握刀把子的,他们的手都是扶犁的。”

温特斯笑了一下,他要是和这个老杜萨克计较早就被气死了。

吉拉德皱着眉头说:“得去看看后面什么情况,怎么一上午了也没见几个来巡逻的杜萨克。”

说完他拨马就要车队后方走。

温特斯也正觉得奇怪,他轻夹马肋、拉动缰绳:“我也去看看。”

逆着车队行进的方向一路骑过去,老米切尔先生差点气炸肺。

许多杜萨克根本就没在巡逻,而是把战马拴到大车后面,自己躺进大车的车箱里呼呼大睡。

吉拉德抄起一根小臂粗的大棒,见到偷懒的杜萨克劈头盖脸就打。

到狼镇不到两个月,温特斯已经处理了好几起和杜萨人参与的打架斗殴事件。至于平日里杜萨克打老婆、揍儿子那更是司空见惯。

使用暴力对于杜萨克而言并不稀奇,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吉拉德动手打人,而且还打得那么狠。

满身酒气的杜萨克往往只有等到棒子落在身上才惨叫着清醒过来。

他们先是吃惊,然后是愤怒,等发现打人的是吉拉德·普莱尼诺维奇·米切尔时又变成了羞愧。

挨揍的杜萨克会麻利地爬起来,一声不吭地挨打。

吉拉德就这样一路找、一路打,少尉根本没法插手。

当找到最后发现皮埃尔也躺在车箱里偷懒睡觉时,老米切尔先生怒不可遏地抡起棒子照着小米切尔先生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吓得温特斯赶紧冲上去抓住木棒,这一棒子要是照脑袋打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

但暴怒的吉拉德简直恐怖,温特斯一时间竟没能控制住他,吉拉德松开木棒又抡起拳头扑向皮埃尔。

温特斯看得清楚,这一拳可是结结实实、毫不留情、一点没有因为是亲儿子而泄劲地锤在皮埃尔脸上。

小米切尔先生霎那间惊醒,鲜血从鼻腔里喷了出来,他也没见过老爹这副模样。

皮埃尔又惊又怕地:“爹,你干嘛?”

“[杜萨脏话]!”老杜萨克骂声不停,手上也不听,抓着儿子衣领照脸上就揍:“你求着我要来跟车!结果你就是这么跟车!你还有点骨气吗?啊?!”

“我妈都没打过我!”小杜萨克哭喊着。

温特斯还有其他杜萨克赶进把两人分开,三个杜萨克汉子才勉强拉住狂怒的吉拉德,拳头够不着吉拉德就用脚踢。

震惊、委屈、害怕,这几种情绪同时出现在皮埃尔的脸上,眼泪和鲜血一齐从往下淌。

皮埃尔捂着鼻子,哭喊着说:“凭啥揍我?我要告诉我妈!”

“老子打死你!你个没出息的!”被强行架走的吉拉德怒气更盛。

这场风波过后,吉拉德把所有来跟车的杜萨克都叫到一起,开会。

“你们是第一次跟车吗?”老杜萨克的余怒尚未熄灭:“不懂规矩吗?不懂回家比来时更危险吗?我们来时车上装的货,现在车上装的是钱!不懂吗?”

平日趾高气昂的杜萨克们纷纷垂下了头,没人敢和老米切尔队长对视。

“从现在起,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吉拉德·米切尔恶狠狠地说:“哪个再敢偷懒耍滑,老子扒了他的皮!”

……

晚上休息的时候,四lún_dà车在一片平坦空地上围成了圆形的堡垒。

车垒内部点起了一个个火堆,车夫和杜萨克们围坐在火堆边上煮水、热食,说着闲话。

密密麻麻的小虫在草甸上飞舞,随便扇一巴掌手上都黏糊糊的,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有人耐不住蚊虫叮扰,就往火堆里丢了几团湿马粪。青蓝色的烟雾在车垒中弥漫,恼人的小虫一下子就都消失了。

只不过烟雾也阻碍了视线,让车垒里的人朦朦胧胧看不清彼此。

温特斯和谢尔盖、瓦希卡、皮埃尔围坐在一团温暖的火焰旁,老谢尔盖在给吉拉德正鼻梁。

“叔,你看看,他揍得也太狠了。要不是温特斯大哥拦着我就被打死了。”皮埃尔对于白天的事仍心存芥蒂,抱怨道:“我现在还在流鼻血呢!”

谢尔盖一手扶着皮埃尔的脑袋,一手扶着皮埃尔的鼻梁,不以为然地说:“得啦得啦,少埋怨你爹。可忍着点,千万别动啊。”

皮埃尔微微点点头。

“我数一、二、三,就开整。”老谢尔盖砸了咂嘴,只念到“一”时手上捏着皮埃尔的鼻梁就猛一使劲。

皮埃尔惨叫了一声,朝后面跌坐过去,眼泪都痛了出来。

好一会他才缓过劲来,抱怨道:“才数到一!”

“不是整挺好?”老谢尔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拍了拍手:“行啦,没破相。半个月之内别揉别碰,还是俊小伙。”

下过医嘱,谢尔盖打着哈欠坐回火边,从火堆上架着的铁壶里倒了点热汤,小口缀着喝。

皮埃尔试探着轻轻触碰几下鼻子,高兴地说:“真没有之前疼了。”

“莫罗佐夫先生,你这本事倒是厉害。


状态提示:第29章归途--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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