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内塔军队的效率极高,温特斯上午去军械库领了弩和哨子,下午甬道就改建完毕。到了晚上,温特斯带着枪和佩剑,自离开军校后久违地又开始值夜班了。
午夜时分,岗上的温特斯想到自己以前最恨站夜岗,现在却不得不主动申请值夜班,不禁叹了口气。
一个突兀的人声打断了温特斯的思绪。
“您为啥叹气呀?百夫长?”长戟手布巴不知道嘴里在嚼着什么东西,抱着长戟吐字含糊不清地说:“我娘说叹气就把好运气吹走了,所以叹完气得用手把好运气闪回去。”
说完,布巴笨拙地伸手在温特斯鼻子前面扇了两下。
“放肆!你在干什么?!”十夫长老泰勒被吓了一跳,立刻厉声呵斥布巴。
布巴怯生生地把手又缩了回去。
鬓角已有点点寒霜的泰勒用手指着脑袋和温特斯解释道:“长官,布巴他脑子……有点问题,还请您别和他计较。”
温特斯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他笑着对布巴说:“我不是百夫长,布巴。你知道今晚有几个人在这里值夜岗吗?”
“有两个十人队。”布巴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十……十六个人?”
“够一个百人队吗?”
“不够。”
“那我是百夫长吗?”
“那,不是……”布巴犹豫地说:“……那您是……二十夫长?”
布巴的回答让温特斯大笑不止。
“混蛋!”军士泰勒气得抬腿朝巴布屁股狠踢了一下。踢完一脚后又抬手要打,吓的布巴抱头整个人缩了起来。
然而老泰勒抬起来的胳膊却没打下去,因为温特斯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泰勒军士吃惊地发现这位看起来并不怎么强壮的准尉力气出乎意料的大,自己的胳膊被他抓住就像被铁钳夹住,动弹不得。
“我问他答,他没做错什么,没必要体罚。”说完,温特斯松开了手,泰勒的右臂这才重新恢复自由。
“他这不是‘言辞不敬’吗?按军规得结结实实吃三鞭子。”泰勒瞪了布巴一眼,低头和蒙塔涅准尉说:“但您不计较就好。”
“他也没说错呀,我现在的确是‘二十夫长’。”温特斯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呃……不能这么说……”泰勒军士一时语塞。
温特斯拍了拍泰勒的胳膊,笑了一下:“蒙塔涅、准尉、长官[si
,你们觉得怎样方便就怎样叫,我都无所谓的。”
“我都被弄糊涂了……我还是叫您长官吧?”弄出这场小风波的布巴没有丝毫自觉,摸着后脑勺傻笑着说。
十夫长泰勒气得狠狠瞪了布巴一眼,布巴看到泰勒的眼神又低下了头。
“吃的来了!吃的来了!”兴奋的喊声从远处靠近,甬道里传出了噼啪的脚步声。
列兵丹双手抬着一个小铁锅,脖子上挂着三个布袋子,从甬道里跑了出来。
守卫大炮的夜岗人员要从天刚黑一直守到天大亮,时间跨度接近十二个小时。白天又要休息吃不到午饭,所以会在夜里额外吃一餐。
十人队里饥肠辘辘的七名士兵赶紧从丹手里把铁锅接过去。
掀开锅盖,里面是热腾腾的汤。
肚子咕咕叫的布巴都不等丹把布袋从脖子上取下来,就急不可耐地往袋子里伸手。
“等等!别乱摸!别拿错了!”丹却紧紧护住布袋,把布巴推开。他打开布袋仔细辨认了一会后,把其中两个布袋交给了布巴:“这些是咱们的面包。”
布巴抢过布袋,拽出一个脸盘大的褐色面包,赶忙掰下一块塞进嘴里大嚼起来。
这种重量差不多有一斤的“饼状”面包是维内塔士兵的主食。不同于由士兵自己制作的菜和汤,面包由军团后勤处的面包师统一烤制,按人头发放。
军粮面包的主材料是等比例的小麦、大麦和黑麦,辅料是盐和水。
温特斯尝过军粮面包,吃起来有些发酸。但实际上因为小麦粉占三分之一,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伙食,只有自耕农及以上阶级才负担得起。
许多贫苦人家的男孩们当了兵才第一次尝到这种面包[a]。
其他士兵也一人分了一个面包,舀了些汤到自己的杯子里,一口汤一口面包地吃了起来。
丹把最后一个布袋交给了温特斯:“长官,这是您的。”
“哦,谢谢。”温特斯接过袋子,和身边的士兵一样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他一坐下,泰勒十人队的士兵们都不动嘴了。
维内塔军队里的军官阶级不仅吃的和士兵不一样,实际上军官们根本就不会和士兵一起吃饭。这里可没有什么官兵一体,只有官兵有别。
所以看到蒙塔涅准尉坐到旁边,泰勒十人队的士兵全都傻眼了,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动作。
“吃呀?怎么不吃呀?”温特斯看到大家都不动了,觉得非常奇怪。
士兵们都看向了十夫长泰勒,老泰勒尴尬地对温特斯说:“呃,您……您不是应该去军官会所用餐吗?”
“军官会所?”温特斯哭笑不得地说:“边上就是大炮,前面就是城墙,这哪来的军官会所呀?”
“那您也不该和士兵坐在一起用餐。”泰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这样……这样不好。”
“哪不好?”
“反正……反正就是不好。”
无意义的回答让温特斯头疼,他直截了当地问:“得了,你就告诉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