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斯特·雷顿眼中“宁在一思进,莫再一思停”,有点事情做总比干看着敌人挖沟强。
然而这个拍脑袋决定的方案可操作性极差,落到实处后就出现了大量的工程难题。
首先,这是在敌人眼皮下面修甬道。敌人也许会容忍维内塔军在半公里外围城,但绝不会容忍维内塔军继续修筑靠近城市的甬道。
挖沟有天然屏障可以阻挡直射火力,然而修墙不行,而且夯土墙的修筑效率也太慢了。
一面被敌人拿大炮轰,一面用墩子夯土,任谁也没有这么坚韧的神经。
得亏沃邦急中生智,从修水坝的工程技术中得到了灵感,临时发明了一种创新性的筑墙方式。
沃邦中校就地取材,用岛上树林中密布的藤蔓和柔韧树枝编成大致呈圆柱形的笼子,先在笼子里装入大块碎石,再用小块碎石填缝,最后用泥土压紧。
把笼子平放到地上一层一层垒起来,就可以迅速构筑成临时的墙壁。
笼子的长度就是墙壁的厚度,一米长的笼子构筑成的墙壁足以抵挡火枪和轻型火炮的射击。
虽然这种粗劣结构的墙壁肯定时间一长就会垮塌,然而谁也不指望它们能永远屹立在大地上,能坚持到攻城战结束就够了。
为了让士兵能够更安全的施工,沃邦中校又发明了一种“移动墙”。
即在农家大车上装满泥土,推到施工位置前面卡死车轴,形成一道临时的遮蔽墙。
这种移动墙不仅用来阻挡敌人的炮弹,同时还可以阻挡敌人的视野,工兵则在墙后迅速用一笼笼土石修筑甬道。
等当前位置的甬道修好后,大车继续往前推,再在下一处位置继续作业。
当威廉·基德看明白维内塔佬在搞什么鬼之后,立刻下令炮击正在朝塔城延伸的维内塔工事。
维内塔人的工事离城墙只有五百米左右,这个距离哪怕是三磅、四磅的轻型火炮也能做到近似精确。
三角堡上的四磅炮率先开火,四磅重的铁球呈抛物线在维内塔人的头顶飞过,远远落在了垒墙后面,除了空气和大地什么也没打着。
炮手见状立即调整垫在炮管尾部的木楔,重新装填完毕后,四磅炮第二次怒吼。
这次炮弹直接命中了装满泥土的四lún_dà车,铁炮弹击破了车板,深深地陷在土里。
大车车身颤抖了一下,轮轴和轮辐在巨力冲击下发出了呻吟般的应变声,其中一个车轮的轮辐承受不住,折断了。
四lún_dà车朝一角栽倒,另一端高高翘起,泥土洒落了出来……然而也就这样了,维内塔人把大车拖走,又推了一辆上来。
炮手又一次调整角度,这次炮弹从四lún_dà车的车身下方飞过,理论上应该能打死几个车后的维内塔佬。
然而敌人仿佛是不会流血的石头一般,没有丝毫动摇,继续着甬道的修筑。
威廉·基德恨恨地在三角堡的土墙上锤了一拳。
一发校射后连续两发有效命中,炮手的技术和运气已经毋庸置疑,然而维内塔佬似乎……并不疼。
威廉·基德命令改用八磅火炮,然而之前的两发命中似乎用尽了运气。八磅炮的射击要么太低了,要么太高了。
一发八磅炮弹直接命中大车,然而也没给维内塔人造成什么麻烦。
眼见维内塔人甬道已经修好了一段距离,威廉·基德转而命令八磅炮轰击已经修好的甬道两侧墙壁。
然而射击甬道墙壁的效果更不理想,因为沃邦中校特意让甬道左拐右拐,如同蛇行一般靠近城墙。
这样虽然增大了工程量,然而也使得城墙上的火炮无法直射甬道。
布置在三角堡上的八磅炮只能以大角度轰击甬道墙壁,尽数被墙壁弹开。
威廉·基德见状又前往城墙东侧的半月堡,半月堡的火炮虽然离甬道的位置更远,但炮弹入射角也更小。
果然,从半月堡朝甬道射击,命中率更加糟糕。威廉·基德一面心痛火药,一面祈祷下一发能够直接轰在甬道墙壁上。
用于,火炮之神似乎听到了威廉·基德的祈祷。
一枚八磅铁球在空中以一条优美的弧线滑行,狠狠地砸在了甬道侧墙上。
炮弹的巨大冲量将侧墙直接掀垮了一大块,城墙上压抑已久的守军顿时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然而他们马上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维内塔佬抬出来更多装满土石的笼筐,飞速把被轰垮的墙壁重新修补完好。
无奈之下,威廉基德叫停了炮击,他不能把火药浪费在炮击几百米外的土墙上。
维内塔人这边,雷顿少将豪爽大笑着拍了拍沃邦的肩膀:“是金子早晚会发光。凭你的业务能力,一个预备役军团的工兵中校显然委屈你了。好好干,拿下塔城我提你当上校!”
“甬道越往前修,越靠近城墙,修筑难度就越大。”沃邦中校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就是补锅匠,哪里出问题,就想个办法补一下。我只希望万一将来没法再往前修时,您别把我送到军法处就行。”
“你的甬道每往前推进一米,在后续战斗中都能减少许多伤亡。”安托尼奥温和地说:“我们知道这项计划的难度,尽力而为就行。战后我和雷顿将军联名为你请功。”
工兵少尉奥托·斯科尔兹内匆忙跑过来,向三位高级军官敬了个礼之后,焦急地汇报道:“长官,我们的墙似乎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