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秀宁嗤嗤笑道:“你可真损。宫里的几个太监头头,不是取名叫康西,就是取名钱农,吴三桂,我服了。他们还以为是大王赐名,高兴的不得了。咋没雍正呢?”
李洛呵呵一声,“雍正真心不错。就凭摊丁入亩,改土归流这几件大事,我不想糟践他。真是可惜啊,他不是汉人。”
此时文天祥已经被康西领着进入凌虚阁,还没有下拜,就被李洛止住了。
“文先生免礼罢,坐下说话便是。”
“谢大王。”文天祥身材高大,声音清朗,看上去很有威严,“大王,臣此来,是奏请大王对交州用兵的。”
李洛眼睛一亮,他刚和崔秀宁谈到对安南用兵,文天祥就来奏请,当真是君臣想到一块去了。
“寡人也有此意。文先生也认为应该对交州用兵,可有说道么?”
文天祥拱手道:“禀大王。交州如今是元廷的飞地,却和梁国大理宋国接壤,连成一片。倘若占了交州,可南北用兵,两边夹击。况且,越人苦元已久,此时出兵收复,事倍功半。也可练练水师,提振士气,毕竟,水师可是很少动了。”
“更别说,可拓土千里,收民数百万,大增国力。不过,此番征讨虽然容易,却毕竟是收国之战,臣认为,还是大王亲征为宜。”
他的意思很明白,有两层。
一是收取安南。二是李洛亲征。
他肯定知道李洛会收取安南,所以他真正想说的其实是第二层,请李洛亲征。
李洛听了,不由有点感概。
文天祥,真是聪明过人。
这次征讨,肯定难度很低。可功劳却很大。让任何一个大将去打,几乎都算白送功劳。
安南精兵在李洛南征时就被歼灭,硬骨头死的差不多,就凭几万还没有蒙古兵的元军,根本挡不住如狼似虎,士气如虹的唐军。
这么轻易的灭国之功,应该君主自己打,不应该给臣子打。
这才是文天祥的意思。
李洛不由笑道:“文先生,你可知道,寡人本来是要请你挂帅出征的。”
文天祥其实已经猜到大王会让自己挂帅,所以他才来面君。
毕竟,唐国猛将不少,方面帅才也有几个。可适合统率十万大军,远征安南,经略新土的军政统帅,也就是三个人而已。
一个当然是大王自己,还有一个是太公颜铎,再一个,并不自夸的说,就是他文天祥了。
许淑桢也勉强能胜任,但毕竟是女子。江钧和杨序等人,目前还没这个能力。
太公颜铎年事已高,当然不合适。那么大王要是不亲征,就只有派自己挂帅了。
这样的功劳太大,难度又低,文天祥不想要。
“谢大王信重。可此战,大王不宜委与臣子。南征帅位,臣不敢受。”
李洛很明白文天祥的心思,“文先生过虑了。文先生志虑忠纯,难道还顾忌什么功高震主之言么?寡人之心,先生当知也。”
他是真的不想再去安南。
文天祥苦笑道:“大王之心光风霁月,是臣着相了,惭愧。如此,大王既不愿亲征,那臣愿受南征之命。”
既然大王不愿意亲征,也不在意收国大功,那他当然要为君分忧。
李洛点点头,他本来就打算派文天祥挂帅。
“好。那就起兵十万,以先生为主帅,杨序为副帅。杨序有帅才之姿,先生可多提点他。”李洛轻飘飘的就下了令。
文天祥的忠心和才能,都足以令人相信。
“诺。”文天祥领命,立刻又说到点子上,“臣若出征,还请大王借两个人。”
李洛一愣,他知道以文天祥才略,一定会提出要陈益稷,可想不到是要两个人。
还有一个是谁?
难道是阿耶?
“哦?文先生不会是要陈益稷和阿耶吧?难道文先生要搂草打兔子,连缅甸也一并收取?”李洛笑道。
“圣明无过大王。”文天祥也笑了,“元廷之前念念不忘攻占缅甸,难道我大唐不如元廷么?既然缅甸被元军占据,那干脆也收了。请大王增加两万兵马,再增派副帅一人。”
他的意思李洛也明白了。为何要再增设一员副帅?是他准备在拿下安南占婆后,再以两员副帅西征缅甸,一来可锻炼两各副帅,二来可分润南征功劳。
三来,两员副帅可独自领军,北上攻打大理!或者对付赵昌。
想的可谓十分周到,眼光也很长远。
这才是大才国手。简单的一个人事安排,就能考虑全局,无可挑剔。
“那就让陈益稷和阿耶随先生出征。嗯,杨序为左副帅,江钧为右副帅。统陆师十二万南征!寡人授先生军政全权,便宜行事。”
君臣商量良久,定下了南征大略之后,文天祥才告退出宫。
接着,李洛又传见陈益稷。
陈益稷去年再次投降李洛后,因为反复无常,受到李洛冷落,不但没有爵位,连官职都没有,甚至都没召见过他一次。竟然让他在临安当起了闲人。
这位曾经得大越亲王当真十分忧烦。
此刻,陈益稷独自在府中喝着闷酒,一边喝,一边写诗,一边叹气。
“非为赋诗强说愁,我有旧愁满越州。若问新愁何如似,烟雨寒雨洞庭秋。”
又诗云:
“千愁万愁愁更愁,愁如清霜尽白头。当年风华公子事,今作临安醉酒叟。”
写罢,长叹一声,泪如雨下。
曾经的王妃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