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元没有南侵时,南方光是纳入统计的汉人就有八千万。要是加上大理国,以及从来不统计的各族人口和隐户逃户,应该有九千多万。
可如今,各族加起来,顶多六千万。损失了三千多万。
还能大量死人么?
就是少数民族人口,李洛都舍不得再损失。
“告诉高朗他们,让他们在梁国朝廷出些好的主意,让梁国尽可能减少百姓饿死,让豪族们多出些粮食赈济百姓。”李洛说道。
“我要给你点个赞。”崔秀宁笑的眼睛弯弯,“统治者做到你这份上,很值得骄傲了。难怪有人说你还有‘刘备之仁’。”
李洛也笑了,“我是圣王嘛,当然该仁就仁。有人有刘备仁慈是假的,真是扯淡。曹操九次屠城,孙家也屠城,汉末群雄少有不屠城的,可刘备一次都没有。这难道不是仁?那时…”
“王八念经。”崔秀宁赶紧捂起耳朵,“不听不听。”
李洛每次谈论起历史,就会长篇大论,滔滔不绝,她听的好尴。
…………
江陵城外,江烟寺,七月初五。
“末将拜见公主!”一个身材高大的葛衣男子在佛堂之后下拜,“不知公主召末将前来,有何吩咐。”
他拜的人,正是辛苦。
此时的辛苦身穿男装,束发纶巾,像煞了一个翩翩浊世美少年。她这模样要是走在闹市,不知道会吸引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的目光。
“郑将军请起。本宫知道今日是郑夫人忌日,将军一定会来附近上坟祭拜,所以在此等候多时了。”辛苦笑吟吟说道,亲自扶了郑真九起来。
郑真九弯腰拱手,神态恭敬的说道:“公主殿下是末将恩主,末将如何敢劳烦公主等候?殿下但有差遣,打发个小厮上门传唤,末将敢有半分怠慢?”
他之前因为触犯教规,要被革去香主之位,施以肉刑。辛苦见此人颇有些才能,而且为人重义,就出面保住了他,这才让他有机会成为禁军大将。
加上辛苦平时刻意笼络,使得郑真九成为了她的人。
辛苦面色哀愁的叹了口气,“事关重大,本宫如何敢马虎。郑将军,本宫生死,今日皆在将军之手了。”
郑真九一惊,随即怒道:“是谁敢对殿下无礼?只要殿下下令,末将定要为殿下讨个说法!”
辛苦苦笑道:“将军可知陛下赐婚,封本宫太子妃之事?”
郑真九明白了,“莫非是殿下不愿?这……殿下可需要末将作甚么?”
当太子妃不好么?为何殿下如此忧愁?难道殿下另有心上人,想要抗旨?
倘若那样,殿下又需要自己做什么?
郑真九不由有些忐忑。
辛苦盯着郑真九,一字一顿的说道:“本宫,需要将军的五千左骁骑禁军,控制皇宫,保护陛下,防止太子作乱!”
什么?!
郑真就不敢相信的看着辛苦,足足愣了一会儿,才愕然说道:“殿下,何以至此?这是宫变,是叛乱,末将如何敢?就是末将敢,可五千将士又如何敢啊?还请殿下三思啊。”
辛苦肃然道:“将军,倘若本宫不是女流之辈,而是陛下之子,那么将军还敢么?”
郑真九毫不犹豫的说道:“倘若殿下是皇子,哪怕是个庶子,末将也敢!”
辛苦笑道:“那将军就不用犹豫了,因为……”
“因为本王!”突然一个清朗有力的声音打断辛苦的话,紧接着禅房的门一响,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就昂然而出。
“赵王!”郑真九看到这青年,万万想不到赵王就在门后。
“末将拜见赵王!”郑真九立刻下拜。
萧焱笑呵呵的扶起郑真九,“今日之会,实在逼不得已,本王和公主才出此下策啊。将军莫要怪本王故弄玄虚。”
“不敢。能得两位殿下如此相见,是末将的光彩。”郑真九拱手道,“末将早就敬仰赵王殿下,也很为殿下不平。这大梁的太子之位,本就是殿下的。教中的老弟兄,谁不知道赵王在圣教时就有大功?”
“赎末将直言,陛下立鲁王为太子,实在是偏心了些,这朝中内外,军中上下,多有不服啊。”
“哈哈哈!”萧焱大笑,“公主没有看错人,当真是巨眼识英雄。将军快人快语,豪气干云,真乃无双国士也!”
郑真九再次下拜,“两位殿下但吩咐,末将无有不从!”
倘若只是辛苦让他干,他肯定不敢。要是只是萧隐让他干,他肯定不愿。
但两人一起拉拢,他也就没有理由不敢干不愿干了。
“快快请起!只要将军助我,此事本王已经有十分胜算。当年李世民需要十八学士和一般大将共同谋划才干成大事。今日我等寥寥数人,也能成事!”萧焱语气铿锵,显得信心十足,智珠在握。
郑真九顿时放下不少,但他到底不是庸才,想了想说道:“殿下,左骁骑五千精兵控制皇宫保护陛下够了,可要是鲁王,齐王,晋王在外,那事情仍然难成啊。他们大可说殿下作乱,然后不顾陛下安危讨伐殿下。”
萧焱笑道:“将军言之有理。不过此事本王已有布置。将军只管封锁皇宫四门,保护陛下。宫外三大王府,到时也皆在本王掌握之中。”
郑真九咬牙道:“那末将就将生死置之度,誓死追随两位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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