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本来就想撤回一部分兵马,倒是巴不得。
“传令,停止攻击城门,暂且退下!”萧隐下达了军令。
攻击城门的梁军听命退下,露出没有遮掩的城门。
唐军的火药其实之前就已经装好,只是没有装弹。
“装弹!”颜隼亲自指挥炮击。
四门十斤弹火炮很快完成装弹。
“放!”
“嗤嗤嗤嗤…”火炮的引线被点燃,急速燃烧起来,紧接着就是炮身一震,黑烟一起,“轰”的一声巨响。
旁边的炮手一起转身捂耳,张口喝道:哈!
这个规范动作是为了减小巨响对鼓膜的伤害,也是崔秀宁设计的。
“轰轰!”十斤弹炮的弹丸近距离轰击在城门上,其中两炮轰到城墙上,顿时哗啦一声,将城墙轰开两个大洞。
而城门被另两炮击中,整个儿往后飞出,就连后面顶着城门的木石,也被轰开。
县城的城门本来就不够坚固,如何经得起十斤弹大炮的轰击?
硝烟弥漫,木屑飞扬中,城门霍然变成了一个黑洞洞的口子。
萧隐等人目瞪口呆,被唐军火炮的威力吓到了。
好厉害的火器!
“城门破了!”
“杀!”
附近的梁军来不及惊讶唐军火炮的威力,发一声喊就潮水般杀向城门。
“快!下城堵住!”忽都帖木儿厉声喝道,亲自带人冲下城楼。
此时梁军已经冲入城中,最先冲入的,就是萧梁最精锐的敢死军。
“杀!”敢死军人人铁甲,手持长刀大斧,不要命的杀入城中,汉奸军们当者披靡。
等到忽都帖木儿亲率蒙古色目兵赶到,敢死军已经冲进来近千人,而且还在源源不断涌入,越来越多。
于是,蒙古色目兵在西城和梁军敢死军爆发了最惨烈的白刃战。
说实话,敢死军的军阵很差,军纪也差,甚至不算一支真正的军队。敢死军的军士,都是萧隐豢养多年的亡命之徒,美其名曰江湖好汉。
但问题是,这些人虽然不会令行禁止,排兵列阵,可恰恰是精通搏杀之人,个人武力和勇猛远超常人,最适合捉对打白刃战。
于是,蒙古色目兵顿时遇到了硬茬子。两方一混战,蒙古兵最擅长的弓箭都无法再用,只能挥舞弯刀,和敢死军殊死搏杀。
此时就能看出双方差距了,蒙古色目兵虽然单兵战力很强,但毕竟是正规军队,个人武力比起“绿林好汉”组成的敢死军还是要差些,单打独斗起来就不是对手了。
往往两个蒙古色目兵死伤,才有一个敢死军死伤。
尤其是其中一个面容狞恶的高大僧人,手舞一根禅杖,身披铁甲,连杀几个蒙古色目兵,势不可挡。
还有一个黑壮的汉子也很引人注目,他手持双刀,风车一般连接劈出,又狠又快,杀的忽都帖木儿这样的蒙古大将连连后退。
血肉横飞和惨叫呐喊中,每时每刻都有数以百计的双方将士被斩杀,整个西城血流成河。
正在这时,忽然又是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狂热的呐喊声。
原来,南门也被唐军大炮轰开,董虎臣的诛魔军也冲进了城中。
随着越来越多的梁军杀入城中,元军渐渐不支,虽然蒙古色目兵还在凶狠的反击,但汉奸军却被杀的节节败退。
“我是汉人,别杀了…”
“降了降了!我降了…”
汉奸军不是到处逃跑,就是缴械投降,当然也有不少死战不降,这些人大多是江北汉军。
最后,好几万梁军全部杀入城中,而元军还在抵抗的只剩下数千人。
忽都帖木儿的右手被那使双刀的汉子砍掉,痛的满身大汗,好不容易在亲兵的保护下杀出重围,率领残兵逃到县衙。
大达立等将领也各自率领一群残兵躲进城中的大户宅院,负隅顽抗。
大批的梁军到处搜杀元军残兵,少数百姓都被误杀。
监利县城本来就只有两里方圆,此时涌入这么多兵马,当真是太挤了,一眼望去到处都是人。
直到黄昏时节,将近两个时辰的城中巷战才终于结束。
除了投降的汉奸军,蒙古色目兵几乎全部战死,陪着战死的汉奸军,也有几千人。
而梁军的伤亡,也超过两万五千人。城外的萧隐得到消息,当真是悲喜交集。
喜得是终于灭掉了湖广元军主力,悲的当然是伤亡太大了。
他最精锐的三千敢死军,竟然伤亡过半。这都是他好吃好喝养了多年的死士啊。
而元军将领们,多半被擒获。忽都帖木儿,大达立,阿普穆哈…包括陈益稷,都被五花大绑的捆起来带到城外。
“快杀了我!蒙古勇士不会跪在敌人的面前!”忽都帖木儿断了一只手,兀自大喊大叫,势如疯虎。
大达立则是神色冷静,阿普穆哈一脸不甘,而陈益稷却是脸色惨白,恍若行尸走肉。
很快,忽都帖木儿等人就被押到李洛和萧隐马前。
两人并排骑在马上。李洛身穿低调奢华的玄色盔甲,只有高高的锦雉帽缨,才彰显出他的身份。
而萧隐却身穿华丽的金线绣龙盔甲,显得异常高调。
两人的神色气质也大相径庭。李洛神色平淡,目光沉静,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而萧隐却是目光凶狠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快意和得意。
“跪下!”
梁军士兵们将忽都帖木儿等十几个将领文官强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