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酒,却尝不出酒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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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迟到的时候,覃泽已经加入了逼灌丁文翰的“阵营”。
大舅兄从前体弱多病,及冠前滴酒不能沾,虽说这两年经过调养,身体越发康健了,偶尔也能喝点小酒,却连酒量几何都一直是个谜题——因为覃泽自己不敢多饮,也没人逼他多饮,从来不到量,自然不会过量。
可今日,覃泽为外甥女满周岁的大喜日子,开心得过了头,又正巧遇见梁国公世子陈维,他是好酒之徒,两盏酒后就兴奋不已,一兴奋就忘记了覃泽过去是个体弱多病的人,只记得这位是湘王殿下很是亲近的大舅兄,从来认为酒到了量,人与人之间就会自然亲近是真理的陈世子,发挥所长,连连冲覃泽举杯。
覃泽很快就过量了。
好在丁文翰“见事不妙”,赶紧出面替覃泽挡酒,但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覃泽完全没意识到丁文翰的好意,他倒兴致勃勃和陈维结了党,“恩将仇报”的对付起丁文翰来。
好在是薛奇儒的儿子薛未可也在白玉堂的席面上,瞧着日后的妹夫丁文翰受到了针对,赶紧拔刀相助,丁文翰有了这帮手,倒还没有被灌得酩酊大醉,眼睛这会儿子却是已然喝直了,当众拈起一枚骰子,握手掌里,还一边叫嚷着:“猜猜猜,这回要再猜准了,我饮三盏酒!”
覃泽也直着眼睛道:“我猜没有。”
薛未可应当是觉得极度无语了,扶着额头:“覃郎丁郎,你二位能别再喝了么?”
陈维抱着肚子“哈哈”笑:“覃郎说得不算,我说了才算,我猜有,肯定有!”
丁文翰无比沮丧地长叹一声,却痛快端起了酒盏,薛未可赶紧去抢:“你放下,算我的,但别再行令了,要行令让我来行不行?”
覃泽就拉着丁文翰:“我们让陈世子跟薛郎行令,要是陈世子输了,我两个饮酒。”
丁文翰却还记得自己的阵营,一巴掌把覃泽的手拍开:“我跟你不是一头的!!!”
薛未可大觉安慰,擂了丁文翰一拳头:“好小子,我总算没看错你。”
也是他第一个发觉了晏大王,赶紧笼络:“殿下来了!殿下快些入伙,覃侍郎已经分不清敌友了,他原本跟咱们是一头的,只恨陈世子把他忽悠了过去,陈世子真是奸诈,是他第一个下的战书,还用挑拨离间的法子,胜之不武!”
陈维跟晏迟也算有点交情,喝过几场酒,只遗憾从来不曾尽兴,他一时拿不准晏迟的深浅,却也觉得今日是一试深浅的好机会,很痛快的一挥手:“覃侍郎垫后吧,让我先会会对方的急先锋。”
结果就是,今晚的白玉堂,陈维居中,左手搂着覃泽,右手搂着丁文翰,三个人放声高歌了半个时辰。
覃敬也喝过量了,也只能留宿在湘王府,他虽然在宴厅上没有失态,只被掺扶去了客房,却直着嗓子喊周小娘来照顾,覃牧怎么安抚都没有用,逼于无奈只好大半夜的遣人回太师府将周小娘接了来,覃敬却又不需周小娘照顾了,搂着覃牧的脖子放声大哭,嘴里讲着“好兄弟最可靠”的车轱辘话,还要跟覃牧喝个不醉不休。
儿子高歌爹痛哭,李夫人、周小娘外加一个董娘子,三个女子面面相觑无可奈何。
晏迟一点醉意都没有。
他还替大舅兄把了脉,确定大舅兄没有因为醉酒而伤身体,才看着覃泽喝了解酒汤后才道了晚安,回到清欢里,就发觉芳期像是刚哄得薇儿睡熟了,正替她掖好被子,才从榻边沿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