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要去江月苑,而且是见两个外男,这件事不能瞒着亲长,芳期也没想着隐瞒,只不过她的说法,并不完全符合实情。
“翁翁上回让孙女愚弄晏三郎,晏三郎一直恼怒孙女言而无信,孙女听晏三郎的话,俨然已经猜到了孙女是受谁之托,原本也是,孙女一个闺阁女子,要不是听家中亲长的话,还能听谁的话私见外男,请托那等大事!万一晏三郎因孙女的缘故迁怒相邸,岂不迟早会有一场祸殃?所以孙女只能小心翼翼赔不是,答应给予晏三郎补偿。
三日后晏三郎在江月苑宴请好友,让孙女去江月苑准备宴肴,孙女不受亲长允许,万万不敢私见外男。”
覃逊眯着眼考虑了一阵。
让芳期去空手套白狼,晏迟虽然会怀疑是相邸的长辈指使,但第一个怀疑的人应当是他的长子覃敬,因为别看他是主和派,而且在官家授意下发动对鄂举的弹劾,他的长子却一直对议和抱持疑虑,更是脑子一热,写了替鄂举辩白的劄子,又虽然他将长子那封不知所谓的劄子扣下了,根本就没往官家眼前递,但这种事既瞒不住官家,多半也会被晏迟察知。
而这种事晏迟根本不可能和覃敬对质,即便对质,覃敬说一无所知晏迟就会相信了?
晏迟若真要因为这事迁怒覃敬,使计报复,覃逊觉得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倒不是因为覃敬非他亲生,也不是按他意愿择的嗣子,他就因此厌恨,覃敬毕竟是他族侄,他对覃敬原本也无甚恶意。可是,覃敬那些忧国忧民励精图强的政见,并不符合官家而今只想偏安一隅的享乐思想,这个长子不适合现今的大卫官场,所以对于覃敬而言一进不如一退,这个时候丢了职务,还能保住寄禄官,总比被人利用触怒官家,直接罢官要强。
但晏迟却针对三娘不依不饶……
覃逊看着自家孙女的绝色姿容,挑了挑眉。
晏迟有锦绣前程,如果能成他的孙女婿……那覃家怎么着,都不至于一败涂地家破人亡了。
“你去吧,太婆那里我替你说,保管不让你受大妇的责处。”
芳期无精打彩地回到秋凉馆,当找系统确定她的主线任务仍然只有可怜的一点进度时,心情就越发沮丧了,难道是她想多了?
还好有周小娘送来好消息,说那件计划正有条不紊的进行。
芳期把这计划称为狸奴诱。
狸奴也就是狸猫,卫人爱养玩宠,尤其狸猫,贵庶无不喜爱,狸猫便渐渐被卫人分为两类了,一类是仍然捕鼠的狸猫,这也是大多数百姓爱养的,一类自然就是不捕鼠的狸猫了,为贵族所喜爱。既然这么多人爱养狸猫,精明的商人自然不会放过商机,不管是过去的开封府,还是现今的临安府,都有不少玩宠铺。
这些玩宠铺不仅销售猫犬,还销售猫窝狗窝,也售猫食犬食,更有改猫犬的小经纪,这些小经纪可以替主顾修剪猫犬毛发,可以联络猫犬配种,当然要是主顾看不中铺子里的猫犬,小经纪也能问清楚主顾的需求,四处搜买符合主顾要求的猫犬。
临安府的官巷口,就有这么一家玩宠铺。
这铺子临街就有五间,后头还有小院,虽是玩宠铺,装潢陈设却雅致整洁,主顾多数也当然是非富即贵,掌柜早就练就了一双富贵眼,自诩不会错过一位大主顾,言下之意也就是,要普通客人闲逛进来,他绝对不会费心招呼,所有的心力都能保证用在目标主顾身上。
这天上昼,铺子里来了一个妇人。
掌柜的抬眼一看,妇人约三十四、五,虽是身着绫罗,发佩金簪,耳上带着珠玉坠,衣上还熏有蜜合香,不过那气态看着既不像贵妇,身边也没有仆婢跟随,应当是富贵门第的管事仆妇。
掌柜做出这样的判断,他却不敢怠慢,立时就起身相迎,没再陪着店里的小经纪喝茶闲聊了。
“我家主母想寻一只狮猫,你家店里可有?”
一听这话,掌柜越发殷勤了。
要知一只狮猫,价值至少百贯,且一般在店里买了狮猫,还会顺带买上猫窝、猫食等等器用,这就是大主顾。
掌柜忙把仆妇带到后头小院挑狮猫,还一边夸耀自家的店子:“小店配备有宠医,还有宠师,所以小店的狸奴并不用关在笼里,都是在院子里养着的,方能不失玩乐天性,也担保健康无疾,贵主母若想买一只幼猫亲自养大,小店还可替主母雇请宠师驯教。”
“这倒不用,我家主母养狮猫只为赏玩斗戏,可没空闲自己养,家里也早雇请了驯师。”
掌柜一听,简直喜上眉梢。
卫人喜斗戏,有斗茶,斗花,斗诗,斗乐,自然也有斗猫犬的,可这类狮猫并不会捕鼠,所以一般是行文斗,也就是比谁的狸奴毛色更罕见,更可意乖巧,这位主顾既然是为斗戏,那必会选择名贵品种,价值那就少辄三百贯,多则六百贯了。
又怎知仆妇看了一圈,摇头道:“你家的猫儿,只有这只将军负印还算上品,但我家主母已经养了一对,印纹比你家这只更奇特。”
是个行家!掌柜忙道:“不知贵主可有想要的品类,便是小店一时没有,也可以让小经纪寻购,不是小店夸口,倘若连小店都寻不到让贵主满意的名狸,临安府里所有的玩宠商都将束手无策了。”
“那你听好了,我家主母想寻一只金簪插银瓶,要求猫身白毛必须柔长发亮,连爪缝都不能有一根杂毛,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