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英仍然不赞同芳期亲自出面。
“夫人,郎主临行前交待,他料到了会有人趁他不在临安借机生事,先一步就与覃太师交了底,不管发生什么事,覃太师都会出面平息,夫人大可不必涉险。”
芳期有了身孕,晏迟又奉旨往福建平乱,只要有人针对国师府,覃太师理所当然可以出面代为处理,他老人家虽然已经致事,不过身具一品的官阶,当然还有余威,完全有能力稳定好后方。
“不必。”芳期却有自己的打算:“开办善堂的事我原本就没同晏郎商量,这回是我自己惹出的事故,该我自己出面解决,否则也许会扰乱晏郎的计划,因小失大,且那些居心叵测之人,不就看着我一个妇道人家好欺么?我这回要退避,今后仍然会有人针对我算计,我就是要让这些人明白,我虽是妇人,但并不好欺,今后他们若还想算计我诛连晏郎,可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无能耐。”
芳期原本以为第二天会有一场硬仗,霍姓二子必将纠集更多的无赖围闹善堂,她一大早就去善堂坐镇,没想到先来的却是姜姨祖。
“姨祖母怎么来了?”芳期大觉突然。
“昨日阿皎来看望我,我才听说了无端不在家,你开的善堂惹生了这场风波,且你还有了身孕,大早上我就去了国师府,原想安慰安慰你,听闻你竟来了善堂,我就过来了。”西楼居士打量着芳期,颔首笑道:“看来你也需不着安慰了。”
紧跟着来的是徐姨母一行,仍是先往国师府结果扑了空,且徐姨母在往善堂来之前,还遣人去通知了辛家世母,辛家世母一行女眷也赶来助威。
然后是襄阳公府的李夫人,带着鄂霓及鄂霓的嫂嫂们也来了善堂。
覃泽夫妇二人来的时候,都觉得有些汗颜了,亲哥亲嫂的居然还落在了亲戚们后头,着实有点说不过去。
好在是赶在了葛家人之前,覃泽跟葛家世母见礼时都在淌冷汗了。
终于听见善堂门外一阵喧哗,众人还以为是“敌军”总算赶到了呢,然而……
到的还是“友军”。
是帽子陈家的“郡主”及其孙女陈小娘子,率领的一大帮子家丁。
“覃夫人莫怕,老身都听说了,姓霍的两个无赖要来善堂闹事,别管他纠集多少刁民,可有老身替夫人撑腰呢,今日我可得看看了,难不成在天子脚下,这些刁民也敢谋反!!!”老人家气势逼人。
芳期刚才紧顾着跟亲友们寒喧了,其实没闹明白大家为什么都会不约而同,这时听“郡主”这话,才觉得奇异:“诸位都是听闻今日霍姓二子会来善堂理论的消息?”
“是啊,大早上就传遍了临安城。”陈銮女一脸戾气地说:“都说那两个无赖铁心讹上了夫人,四处招兵买马要拆了夫人的善堂,我家翁翁听说,都没拦着太婆和我来给夫人助威呢。”
消息并不是芳期散布的,所以她便看向覃泽,以为是她那老谋深算的祖父行计。
覃泽犹豫了一会儿,觉着在场的都是自己人,便不隐瞒:“祖父原是等着三妹妹回家商量应对之策,结果没等到三妹妹,遣人一问才知三妹妹来了善堂,祖父便……说三妹妹既然自己有了主张,他就懒得过问了。”
芳期听懂了,她家傲娇的祖父大人因为受到了忽视使起小性来,打算坐壁上观,散布消息的事不是祖父干的。
难不成是“敌军”的阴谋?
芳期着实废解,霍姓二子能纠集多少人?他身后的靠山莫不是天子吧?否则到底是和风头正劲的国师府对峙,哪来的底气必胜无疑?把事态搞得如此沸腾,就不怕围观者太多下不来台么?
刚这么怀疑,就又听见门外喧哗声暴涨。
听这动静,“敌军”确然声势浩荡啊。
付英赶紧出去观望,回来神色也很是凝重:“拥来了不少百姓围观,竟还有不少持械者,虽拿的不是刀剑,只是棍棒,恐怕……毕竟冲突起来,就怕会有意外伤亡。”
这时又有一个医僮入内,满脸的慌张:“夫人,我认出门外几个手持棍棒的闲汉,就是上回跟那霍姓二子一齐来闹事的人。”
芳期也蹙了眉头。
她自然不是害怕对方人多势众,可一旦发生打斗,对方必为国师府护卫所伤,这些人毕竟都是平民,若真有死伤……
芳期先对“友军”道:“各位长者亲友闻讯赶来相助,三娘感激不尽,只是霍老爹过染痘疹并非谎诈,惠民署的医官已然确诊,这其中的是非,我还是得与霍家二子先行理论,此事本乃梅桥西善堂与患者家属间的争端,所以三娘只敢有劳亲友们作个见证。”
其实芳期对于今日主动到场掠阵的几家人十分感激。
国师府如今虽然炙手可热,趋附谄媚者无数,不过这些人听闻国师府惹生麻烦,却都一致袖手旁观,今日赶来掠阵者,才是真正的亲朋。
越是如此,芳期就越不能牵连他们。
结果芳期一出面,那几个手持棍棒的居然立时跪地叩拜起来。
芳期:……
“国师夫人,小人几个混帐,那日不知此间善堂为国师夫人筹设,听信了霍大霍二两个无赖的唆使,贪图他们使的几个小钱,跑来浑闹,还打伤了夫人的仆妇,真是罪该万死,今日霍大霍二又来收买小人几个闹事,小人万万不敢再贪图小利了,所以把霍大霍二几个的奸计散布出去,请了父老邻里来,夫人莫要惊怕,晏国师是为了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