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远声都被盯得心头七上八下的了。
“辛郎君那天既然被司马修瞧见了你在偷听,他总不会什么都没问吧?”芳期不仅紧盯着辛远声,还向他逼近了一步。
“我本来想解释是无心才听到他们的交谈,但司马修却压根就不在意,只是让那察子先走开,让我不需要辩解,说并不是需要防着人的事,我就顺口问了问鲁理壅的下落,后来,跟司马修再见面时,我还装作好奇打听了一回,司马修说并没有找到鲁理壅本人,我又打问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没想到官家还没放弃追察鲁理壅的下落……”
芳期看着辛远声,长长叹了声气。
“怎么了?”
“司马修本就在怀疑羿栩失信于羿承钧,其实晏郎才是幕后操纵之人,我想他多半是故意露的口风,就看辛郎君会不会关注,你果然……是因为你的态度,司马修才笃断鲁理壅就是关键人,那么他有可能根本就没有逮获鲁理壅,这是个圈套!”
“可万一是真的……”
芳期无法下此决心,她既怕安排付英等等去求证鲁理壅是否落网的消息,反而会露出破绽,又怕是她多疑了,司马修的确逮获了鲁理壅这活口才决心在这时发难,她举棋不定左右为难,迟疑复犹豫,最终决定这件事还是得请教另一个老谋深算的人,听听那位的意见。
也没别的人了,芳期赶紧回太师府,直接向她那位老谋深算的祖父摊了牌。
当然,在这之前,芳期还来了一套软硬兼施。
“翁翁若想置身事外,肯定是不能够的,我不会跟晏郎一刀两断,我是太师府的女儿,还知道翁翁掌握着‘莫须有’涉事者的名单,我要是一坦白,羿栩势必不会放过翁翁!但我知道翁翁肯定不会置身事外,因为要不是晏郎相助,翁翁哪里能斗垮向进,翁翁可不是恩将仇报的人,这回晏郎面临险难,翁翁必定不会坐壁上观。”
覃逊翻了个老大的白眼,指着芳期:“你少来这一套,你有什么事真正相信过我?明知道晏无端没被我瞒骗过去,你还帮着他从我口中套出实话,我要是救了他,就等同于把你唯一在世的舅公亲手给送进鬼门关。”
“好,翁翁对太婆是重情重义,那就跟我和晏郎同归于尽吧!”芳期转身欲走。
“臭丫头你给我站住!”覃逊一跺脚,在屋子里来回转悠几趟,认命地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老头子我看得清楚情势,晏无端既做了些安排,他多半有把握脱罪,到时你这臭丫头肯定告诉他我见死不救,我多少心思都是白费了。”
覃逊这是一句大实话。
他可不是一定知恩图报,什么时候都先是以自家的安危为重,凭他的火眼金睛,哪能看不出自家孙女这回不是在耍花腔,臭丫头是真干得出跟晏迟同生共死的蠢事,而且也绝对有“出卖”他的狠心,又就算臭丫头是吓唬他,晏迟的本事,安全脱身十之八九,要到时让晏迟知道了他在危难时没有伸出援手……
收拾起王家来更加不会手下留情不说,也不用指望晏迟会高抬贵手放过老妻了。
覃逊站住脚,眼睛一瞪:“不要再有隐瞒,我必须知道所有的事才能替你拿主意。”
芳期赶紧把情况如实汇报。
覃逊捻了会儿胡子,冷哼一声:“你这丫头还算聪明,不像辛遥之一般蠢,要不然哪怕无端神机妙算,这回可被你们两个坑死了!司马修是什么人,掌管着皇城司察部,他行事能有这么不警慎?皇城司的察子能如此轻易的被套出话来?”
“可要是司马修根本没逮获鲁理壅,他为什么敢在这时冲晏郎发难?”
“他有什么不敢的?哪怕计策落空,官家还能将他治罪?且荧惑守心……无端占断十月必生荧惑守心之异,可现在十月还有多少日?还有两日十月就过去了!!!司马修赌的就是这时,哪怕你们没有中计,只要荧惑守心未生,宫里宫外都未生变乱,无端同样会难逃罪责。”
覃逊说完终于坐下,把事情前前后后的挼了一遍,越发笃定了:“无端布的局,且怂恿了官家弑父弑君,他怎么可能让鲁理壅这么个关键人证继续活着?他虽没告诉你们,正说明告不告诉都无关紧要了,鲁理壅早就被他灭了口,司马修还能上哪儿逮活口去?!
司马修应该笃信荧惑守心的天象不会再发生,他之所以这般笃定,应当是无端设下的圈套,那就说明无端肯定有把握,虽十月只有两日三晚了,但就在这两日三晚之内,异像必定会发生!”
这点芳期是可以确定的,平行世界改变的是人事,不会是天象,既然原生世界确定发生了荧惑守心,那么在平行世界也必然会发生此一异象。
“那我们,真的就什么都不用干?”
“我相信无端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原本我们可以什么都不用干,不过嘛……”覃逊微眯着眼看向芳期:“他要是真有十成把握,就不会为你和赵氏女安排好后路了,其实无端的生死,说起来是在官家的一念之间,而官家现在会受什么牵制呢?”
“舆情。”芳期判断道。
“荧惑守心是大灾之象,一旦发生,肯定会引发人心惶惶,你说舆情会牵制君权原也不错,可是我们要利用灾异之象煽动舆情多半会露出痕迹,那可就弄巧成拙了,我觉得现在要逼得司马修放弃诱引之计,让他使出另一个杀手锏,就是咬定荧惑守心是无端欺君之言,将争论的重心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