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国师主动宣战嶂间散人!!!
这个消息飞快在从七真殿散布开去,立时又引来了不少人围观,百姓们当然都听说过晏国师的鼎鼎大名,却有那么一部份人,对于嶂间散人的名号却还不及耳闻,尤其是那些临安城外,因为遇困遭殃赶来祛罢宫请求消灾除厄的布衣百姓,他们没有关注朝堂权场的争斗,虽说也隐隐听闻了帝陵崩、祭庙毁的大事件,但不知就里详细,只是刚听闻嶂间散人疑似用续命之术使垂危的信众得以延寿,纷纷在好奇果然有人谙识如此高深的道术?转而就听说了嶂间散人受到晏国师的当众质疑,顿时又生不少疑惑。
毕竟,受到皇室认可的堂堂国师,在布衣百姓心目中的威望远胜常人。
这些人一边来七真殿围观这场“赌局”,一边询问嶂间散人是何来历。
就有不少看客热心释疑。
“说起这位嶂间散人啊,他是南宗玉蟾派的传人,过去也不知道是在哪处道宫修行,或许根本不在道宫而隐于山林,不过他南宗玉蟾派的来历,有不少权贵,还为李真人所承认,应当不假。”
“南宗玉蟾派的来历还不算什么,宫里的道官,不少都是出自此一道宗门派,只这位嶂间散人,却听说消除了嘉定伯府江郎君的血刃之煞,这回又显露一手续命之术,道术足见高深!”
“你问为何晏国师会挑衅嶂间散人?嗐,嶂间散人可是自称卜出了男色惑主的殃劫,还断定不处死惑主的灾星,将有劫厄,可不就在冬至今当日,永和宫就生一场大火,晏国师却未能卜察此些灾患……当然要力证嶂间散人是在蛊惑人心了,否则国师失职,不能保大卫安定,这……晏国师还有什么面目受臣民信仰,坐享尊荣呢?”
“可是晏国师这是什么赌注啊,谁输了谁用脸喝茶……都说晏国师性情颇乖僻,看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了。”
而被当众挑衅的嶂间散人,正是对晏迟的约赌嗤之以鼻:“江郎君的血刃之煞,袁居士重病即愈,皆因贫道施术,信众心服,晏国师却不顾事实,非要指谪贫道乃招摇撞骗……道术切磋,竟定如此儿戏的赌约,晏国师对道修根本心存鄙篾,贫道不是不敢应战,只不过相信事实胜于雄辩,亦根本不愿理会有意轻谩我等道修之士之狂徒。”
“什么事实?”晏迟见嶂间散人不接茶盏,就把那茶盏又搁回了茶案上:“血刃之煞已解?你不过是用了道修之器,暂时给江玉衡挡煞而已,江淮要敢让他的儿子不再随身携带挡煞之器物,看江玉衡还能不能在外行走不惧飞来横祸?且,就算有你的器物暂时挡煞,也无法一直保江玉衡不遭受横祸,这点小把戏就要瞒过我的眼睛?短则年后,长则五月,五月之后江玉衡再也不敢出门。”
这世上固然有道术可改命煞,不过慢说嶂间散人的道行,就算南宗的师宗,也还没有这样的修行,嘉定伯江淮并不是被嶂间散人骗了,是江淮铁心趋从周全,利用儿子的祸福,给嶂间散人造势,说到底,一个血刃之煞终生难解的儿子,注定不能有前途,在江淮看来,儿子的祸福远远没有荣华富贵更加重要。
“又至于续命之术,是你施行的么?”晏迟转身,踱至呆怔着的袁小郎跟前:“我若判定不差的话,令尊受术时,你亦一定在场,令尊与你都失知觉,你们根本不知施术者究竟是谁可是?”
袁小郎木了好半天,才结巴道:“是、是……小子和家父确然都先饮了符水,陷入昏睡……”
“嶂间散人,连我都不能替人续命,你要真识此一道术,何惧与我当众比试呢?哦,对,你说了你不是怕我,是觉得赌注太过儿戏,怎么你觉得不管是我这国师,还是你这道士,丧失信众用名望为赌原来是儿戏么?也罢,我本来还想给你留个后路,结果你竟不识相,那咱们就下个不那么儿戏的赌注,用生死为赌如何?!”
生死为赌!!!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芳期也因晏迟的话坐立不安。
晏郎是否太轻率了?那李祖继分明已为周全笼络,和嶂间散人同流合污,这个人的底细晏郎并未探明,要是嶂间散人因有李祖继相助,胜了这回比试……
“祛罢宫李住持,可为这场赌局的见证。”晏迟看向李祖继。
李祖继心中怦然一动。
他能不知嶂间散人的修为根本就不可能卜断所谓的天示殃祸?他甚至看嶂间散人的气运,俨然是自招殃劫,不过也并非没有化解之法,说不定自己就能成为嶂间散人命中的贵人,李祖继虽摸到杀伐术的法门,可连他自己都没有能力卜断国运吉凶,也就是说他并不能肯定太后党和天子间的这场争夺,谁更占先机天运。
他被周全笼络,是因晏迟对他的示好完全置之不理,他暗中投诚周全,虽说于长生之道并无帮助,可就算难达长生,凭他现在的修行极有自信达百岁而不老,他还有漫长的寿数,区区祛罢宫的住持已经不能让他满足,他要争取更多的尊荣更大的声望。
而晏迟的胜算,其实在李祖继看来要比周全、嶂间散人此等凡夫俗子更大。
一眼看穿血刃之煞的骗局,一眼看穿续命之术的机窍,晏迟就断非浪得虚名。
而今晏迟对他既动结交之意……
李祖继又何需背水一战再助周全?
他微微一笑:“续命之术着实不少限制,并非人人皆可施受,李某出于不让祛罢宫信众中垂危者尽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