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将近,覃泽兄妹结束了在国师府的暂住。
中秋节将近,陈銮女这天自己独个儿跑来国师府,“刷”地掏出张帖子,往芳期面前一拍。
她很不客气地抓了把葵瓜子一边磕一边口头再发邀请:“我想着,横竖晏国师没爹没娘的,你们两个过中秋这样冷清,不如到我家一起过。”
芳期看那帖子,措辞其实颇文雅,字也写得很漂亮,还注明了“銮女亲笔”,芳期不得不承认论文学修养和书法造诣,陈小娘子完胜她这棋师,但听到那口头邀请,芳期着实怀疑这帖子是不是出自陈小娘子之手了,风格真是完全不同,让人大感违和。
“阿銮请我们去你家,事先没知会令祖父吧?”芳期认为陈富仁肯定不会感觉晏国师是个没爹没娘的小可怜,中秋节的时候需要接受他们的这份关怀。
“这点子小事,我自来可以主张,没必要问翁翁赞同。”陈銮女捏着一枚葵瓜子,掷地金声的保证:“你们到我家去,担保没人敢给你们脸子瞧,夫人不会还记着太婆上回说的难听话吧?这事不怪太婆,怪我,我鄙恶什么人太婆总是也鄙恶的,但现在我对你改观了,太婆肯定会跟喜欢丁姐姐似的喜欢你。”
芳期扶着额头,好半晌才有了措辞:“阿銮的好意我心领,不过中秋节我们已经有了安排,只能辜负你的心意了,倒是等中秋之后,我想办个赏菊会,到时会有些闺秀参与,阿銮如果有兴致的话,一同来?”
陈銮女遭到拒绝,觉得有些扫兴,不过对于芳期的邀请她却没有拒绝:“我整日在家也是游手好闲的,一同就一同吧,夫人请丁姐姐么?”
芳期没打算请丁文佩,这也是当然,她现在无论是站在娘家的立场还是夫家的立场,都没必要再和宣家应酬,除非是像上回纯属应酬且目的性极强的正式宴会,礼节需要应往宣家送帖子。
“阿銮和丁娘子的交情很不普通啊?”芳期不答反问。
“我就没几个谈得来的人,丁姐姐算一个吧。”陈銮女点着头:“要不是丁姐姐提醒,我都不知道过去老围着我身边打转的那些人原来是这么坏的,她们知道我仰慕晏国师,就以为我有什么龌龊的想法,撺掇着我以重金收购无情苑,说就能和晏国师结识。后来没成,她们又让我继续纠缠,闹着见晏国师一面,说我是仰慕晏国师亲自设造的别墅,诚心诚意求/购,我差点又信了。
好在丁姐姐劝阻了我,说我这样做只会惹晏国师厌烦,而且事情闹大了还会沦为满临安的笑话,我这才知道她们居然以为我是贪图国师夫人的名位,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早就跟方四哥私定终生了,她们都知道,竟然以为我会始乱终弃!”
芳期:……
“我就不请丁娘子了,但阿銮若担心跟别的人说不到一块,你请她作伴未尝不可。”芳期是个实在人,她既收了陈小娘子这么大手笔的拜师礼,这师生之实肯定不会否认,老师得对学生予以关照。
但是说到中秋节的安排吧,其实并没有,国师府里从来不会筹办中秋宴什么的,好些个中秋了,那天芳期其实都没见着晏迟人影,估摸着这人当日根本就不在家,今年情况仍然如是,晏迟提都不提“中秋”二字,徐娘等等也像没这个节日似的该干嘛干嘛,至于宫宴嘛……
鉴于皇族子嗣的单薄已经成为满朝堂焦虑不安的状况,皇族为先帝服丧酌情减为九月,但其实这是为繁盛皇族子嗣之计,在三年之内,宫宴还是不会举行的。
芳期决定主动问一问晏迟今年打不打算过中秋。
毕竟晏永和黄氏已经罪有应得了,沂国公府都已经不存在,对这夫妇两个的前仇旧恨已经是一笔勾销,晏迟或许不再那么避忌中秋节了呢?连阿瑗的心结都在慢慢消释了,芳期看来晏迟总归是更强大的。
“八月十四,你便跟阿瑗去西楼居吧,好好陪姜居士几日。”晏迟没有多说什么。
他仍然不想过中秋,八月十五还是只愿一个人呆着。
八月十三晚,晏迟在得月楼忙了一整晚未合眼,十四这日清早还是把芳期、赵瑗亲自送去了西楼居,他做为家属仍然没有获得进入西楼居大门的荣幸,晏迟也没法跟那位顽固的老人家评理去,也只好在芳期、赵瑗两双歉意的目光注视下,大度超脱的表示自己不会斤斤计较,骑着他的子夜,孤单寂寞的往回走。
子夜居然也是无精打彩的,倒着耳朵,时不时的还打个响鼻。
晏迟往马脸上拍了下:“脂光不就是在外头住几晚么,你就有意见了?德性,耳朵给我竖起来,不许打响鼻。”
子夜缓缓地竖起耳朵,响鼻也的确不敢打了,黑眼睛里透着委屈。
路上晏迟与辛远声遇见个正着。
中秋节,从八月十四始有三日假期,辛远声趁休假来看望姜居士纯属正常,但晏国师偏就觉得不正常了,吁停了子夜挡在辛远声和他的坐骑跟前,像个要收买路钱的土匪似的,一脸的煞气。
辛远声对好朋友越来越无语了,虽说他们两个非常不幸的心悦了同一个女子,但他一直秉持的是君子之争的原则好不?什么时候耍过阴谋诡计的小人行迳?至于一见他就黑着张脸,一言不和就要露出獠牙的架势?来、来、来,晏无端你有本事上来咬我一口啊!
“辛侍郎是来看望姜居士?”晏迟没冲上去咬人,他就坐在马背上高抬着下巴,他很满意子夜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