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姚氏这桩事故,芳期原本没想过惊动晏迟,倒不是她用来敷衍兄长的理由,觉着晏迟不乐意她插手彭子瞻的家事,因为这件事,芳期觉得是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压根就不需要惊动晏迟拔刀相助。
因为系统的发布的新一轮任务,她明明还没下定决心,更没有任何完成任务的举动,但仿佛已经开始了欺骗和利用似的,觉得心虚得很,要说来她能做成这件事,其实仍然是仗了晏国师的势,再要是烦动晏迟出面,可就太得寸进尺了。
破系统还非说她对晏迟动了情,明明她就一直存在自知之明,争取不再多欠晏迟的人情,她这不是动情,这是自觉,这是良知未泯。
而覃芳姿,她当然是回了一趟娘家找兄长确定了姚氏之事的真假,而她虽说把芳期的话听进了耳朵里去,多少还抱着侥幸之心,以为祖母毕竟是王家人,她体内也有一半是王家的人血,祖母虽说不像过去一般处处惯纵她,但不会眼看着她受彭家人的气辱,只要祖母还肯庇护她,祖父就不会允许覃芳期把她置之死地。
说到底,覃芳姿仍然还是想杀人。
她杀了姓姚的娼妇和孽庶,但她不会受到任何罪惩,她就是要让彭子瞻知道,胆敢背叛她的下场,她也要警告彭俭孝夫妻,休想在她面前摆尊长的架子,她的母亲虽然过了世,但她依然还是相邸的孙女,她哪怕是一枚脚指甲盖,都比彭家人的眼珠子更珍贵。
可王老夫人根本不耐烦听覃芳姿的哭诉:“你是说覃芳期虽说请你去了国师府,就是告诉你彭子瞻在外头养外室的事?结果呢,你就被气得把我的嘱令抛去了九宵云外,你根本就没提出跟蓓儿见面的事?”
“太婆,彭子瞻不仅仅偷养外室,那外室还生下了孽庶!”
王老夫人蹙着严厉的眉头:“二娘,彭六郎可是官家子,不是平民百姓,虽说他瞒着你纳妾之事是他不对,可事已至此,难道你还不能不容六郎的子嗣认祖归宗?相公虽于彭家有提携之恩,可若是为此要胁彭家驱逐姚氏母子,也太仗势欺人,且你扪心自问,你是不是对彭六郎动辄呵斥甚至打骂,有你这么对待自己夫郎的么?是你先犯过错,让我跟相公还怎么替你出头去跟彭家理论?!”
覃芳姿两眼含泪,却心如死灰。
“我另外还要告诫你,也别想再提和离的事,你阿家对你已经够纵容的了,无非就是见你不肯听我的教嘱,才实在忍无可忍教训了你几句,提醒你不要忘记孝道,我还得感谢多得你阿家督促,你才肯去国师府呢。”
覃芳姿气得浑身发抖,这就是她的祖母!!!
因为彭何氏对祖母言听计从,帮着祖母逼迫她行为违心的事,祖母就不管她在彭家有没有受到气辱,祖母哪里把她当作亲孙女了?祖母当她,无异于棋子和工具!
“你高舅祖,而今已为礼部官员,你虽姓覃不姓高,但言行有失,也会给你舅祖脸上抹黑,玷辱高、王二姓的声名。你该学学蓓儿你的表姐,她才是孝顺孩子,为了亲长为了家门,什么委屈都能忍受。二娘,不用在意姚氏母子,便是她先生下庶子,那庶子不也只能尊你为嫡母么?
先退一步,忍一时之气,等蓓儿把覃芳期取而代之,一切成了定局,到时由高、王二姓为你撑腰,妾侧庶子哪里会成为你的威胁?那时,庶子病折,只要你有嫡子,你的翁爹和阿家才不会担心彭家后继无人。”
覃芳姿发着抖道了声“是”。
侥幸心彻底破碎成八瓣,拼都拼不起来,覃芳姿这晚上回去痛哭一场后,咬牙切齿地等着姚氏送上门来。
彭子瞻今天被彭何氏留在了家里,这个时候正在聆听母亲的教诲。
“我知道你心思不在家里头,只顾着外头的妾室和女儿,要不是怕二娘发觉闹将起来,你晚上都是不肯着家的,可你是男子,如今还当了爹,白昼哪里有日日去跟那姚氏厮磨的道理?总该是用些心在结交官宦子弟上头,今日你留在家,我盯着你写几封帖子,约好明日跟学里的生员来家文会。”
彭子瞻刚刚拿起笔,在母亲的督促下一张帖子还没写完呢,就听说姚氏抱着孩子登门的大事,吓得他赶紧就往门口跑,彭何氏却也跟了出去,一听姚氏居然生的是个儿子,而且还被芳期给找上了,要打发母子两个远离临安,彭何氏心里头就拱火了。
“我们的家事,跟覃夫人何干?她这是操的哪门子闲心!”又把彭子瞻的胳膊都给拧了一下:“长出息了啊,居然连父母高堂都敢瞒着了?你有什么好怕的。”
彭子瞻哭丧着脸:“阿母,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娘的脾气,她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还不剥了我的一层皮?我是被这河东狮给打怕了,偏偏阿母还不许我还手……”
彭何氏见儿子的情状着实可怜,也长长地叹了声气:“谁让她是相邸的孙女呢,老夫人也还指着她派大用场,要不是她连老夫人的嘱令都敢不听,老夫人准我教训她,当我就能真摆婆母架子了?只不过别的事我能容忍,可你既然已经有了长子,我怎能眼看着长孙不能回自己家里。既然是覃夫人都知晓了这件事,不知为何居然还肯替二娘出头了,已经是纸包不住火,干脆今天我就跟她摊开明面来说,她要是肯喝姚氏敬的茶,准姚氏进门,我认她大度明理,这件事瞒着二娘不对,我跟你亲自往覃相邸赔礼去,她若是妒悍不容人……那我只好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