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凯心中有了魔障，魔障导致执念，这个执念就是想弄龙建华。
虽然他现在的财力、物力和人力都没那个可能，可他就是不死心。他相信一句话，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这个时候就是他出手的时机。
他一直为这个时候准备着。
杜富华突然拿出的辞呈，给了一记闷棍。
关键时刻，链子掉了！
快速收拾心情，在脑海中酝酿了一会才说，“杜经理，我觉得我们合作得很好，怎么忽然想起要辞职了？是不是公司给你的薪酬低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这个薪酬在香岛还算不错的。况且，我们当初有过约定，随着业绩的提升，薪酬会相应地提高。”
杜富华把辞呈放到李正凯前面，心中吐着苦水。
来这里的目的，不只是看中这份薪酬，更看重对自己能力的培养。
可你在京都遥控，我在这里就是一个傀儡，什么想法都不能实现，怎么能培养自己的能力？
都说想要荒废一个人，就是要他什么事都不干，安逸地生活着。
什么事都不要干，意味着什么事都不要想；久而久之，这个人就废了。
香岛是一个竞争激烈的地方，这么年轻就被废，今后一旦你一脚将我踹出去，我怎么谋生？
经过这么多次的面对面交流，你完全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且时间不会很长。
只要对重世集团采取行动，接下来就是把我推出去的时候。
得罪了重世集团，我还能在香岛混下去？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虽然只是一个打工者，但还能掌握自己一部分命运。
他缓缓说道，“李董，与薪酬无关，主要是想换个环境。”
到了这个地位，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内心说透。
接着又说，“现在是年关，很好招人，我不想耽误公司的发展。”
李正凯用食指压着辞呈慢慢往身前移，“我感觉我们合作得很好，今后还大有可为。”
他很憋屈。
要是在内地，他会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诘问为什么；可这里是在香岛，影响力已经大幅下降的他没那个底气。
杜富华呵呵一笑，“李董，在职场，这种情况很常见。有可能是公司不适合，有可能是打工的人不适合；适合不适合，只有自己知道。”
李正凯不是傻子，他知道一定有什么让杜富华感到不舒服，“对薪酬不满意？”
杜富华摇摇头，“不是这个问题。”
李正凯又问，“是我平常干预太多？”
杜富华笑着说，“董事长对我们进行工作指导，那是顺理成章的事。”
李正凯第三问，“是因为我要你对付龙建华？”
杜富华再次摇头，“这是公司行为，与我个人没关系。再者，我们这是在搞商业，都是奔着经济利益而来，做这样的事情很正常。”
面对他滴水不漏的回答，李正凯真的变成了傻子。
这是他能想到的三个问题，可竟然全部都不是，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自认为老鸟的遇上真正的老鸟，根本不知道对方的深浅。
他停顿一会后只能问，“真的想辞职？”
杜富华很坚决地点点头，“经过深思熟虑的，非心血来潮。”
李正凯知道已经留不住他，“既然这样，我就批准你的辞呈。你放心，今年的薪酬我会一港仙不少地给你。”
“你也知道，年底的事情很多，还请你留手一段时间，最多不超过一个月，也就是说请你坚持到元月底。”
杜富华点点头，“这是必须的。但我也只坚持到1月底。”
拿起辞呈看完后，李正凯抬起头问，“杜经理，我觉得你应该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然你不会辞职的。是龙建华或重世集团有人给你施加压力了？”
杜富华呵呵一笑，“李董，我们这样的公司在香岛虽然算是盈利能力不错的，但重世看来，小虾米都算不上。”
“那些中高层，我们连面都见不上，更不用说龙总了。不只是我们这样的级别见不着，就是那些新闻媒体、一般的老板，想见他一面都要提前预约。”
“所以你说龙总或重世集团有人给我压力，那是高看我了。”
听着他“龙总”“龙总”地叫着，李正凯心中的戾气又上头，但他咬着牙关让自己冷静，“你没见过他或者他们公司的高层？”
杜富华摇摇头，“只见过宇文星宇总，那还是79年夏天的时候。我们公司因陷入一场纠纷，去找他老豆的事务所咨询，就是他给我们讲解的。”
作为商场老鸟，他知道李正凯在想什么，转而说道，“李董，你不用担心我向龙总或重世集团其他人透露公司的事情。这是职业道德，我懂的。”
李正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咧开嘴笑了笑，“对杜经理的职业操守，我一向都是很欣赏的。”
“就如你说的。即使他知道我要搞他，他也不能说什么。这是商业活动，大家都是奔着钱去的。为了赚钱，哪能顾忌那么多？”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商场无父子。即使他很有名，总不能不让人家和他竞争吧？他们那么大的体量，随便漏一点就抵得上我们干几年。”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在咬牙。
杜富华不明不白地要离开，什么都没透露出来，让他很不爽；龙建华做得这么大，即使在这里，杜富华都不敢直呼其名，更让他想冲过去给他开瓢。
停顿了半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