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罗迹没有看清路的模样。
当他情绪稍微平复后,继续扮演淬体修士夏华的角色,在路上一步一步的走着,欣赏着,思考着。
吱呀吱呀,得得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是车队,拉车的应该是介于启灵期和涌动期之间的疾风马,速度很快,不弱于一般灵动期修士的速度,听动静车上应该不是货物。
不多时,车队行驶到罗迹身边,罗迹识趣的站在路的最边上给车队让开路。
第一辆车呼啸而过。
但第二辆车上,驾车的两人嘴有点欠。
“老花,注意到没,路边的那个愁眉苦脸的汉子,那脸苦的跟死了儿子似的。”
“怎么话呢!你这不是找事吗?有可能是人死的不是亲儿子,只是自己不知道呢,哈哈哈哈。”
接着第三辆第四辆车擦身而过,第四辆车上的车夫无奈的摇了摇头,但也没什么,仿佛已经习惯了那两个饶口无遮拦。
他们无意跟风,但也无意去劝阻。
罗迹无意跟他们计较,绝对不是因为他们去的不是东昌城或者森湖镇。
lo逼而已。
罗迹若无其事的继续向着青城的方向走着,今晚上之前应该能走到武阳县城。
没多时,又一车队风驰电掣般的从罗迹身边掠过。
就车上的标记而看,不是同一运输集团的车。
当罗迹抬头望去,有涌动期的鹰隼转眼而逝,其身上有道袍飘飘。
这两辆车队里应该是修士,包括刚才乘坐飞行宠物的修士都不约而同的朝着一个方向而去,罗迹笃定的猜测,一定是前面哪里有集市打折促销,或者哪个遗迹的入场票半价出售了。
无论如何,一定还会有修士源源不断的赶来,所以罗迹将龟息术运转到极致,让自己变的更加不显眼起来。
所幸,并不是所有人有了力量后就沦为了力量的奴隶。
在罗迹埋头赶路期间也有乘着马车或者其他妖兽动力的豪车的修士热情的邀罗迹上车同行的。
罗迹都满怀歉意的婉拒了。
在罗迹想来,他不知道这些修士要去的地方是否真的跟他同路。
更重要的是他完全不知道这些人要去做什么,万一同行中擦出点火花,热情的友人更热情的邀请他同去探险或者去做勇士,他更不好直接拒绝,否则就有翻车的危险了。
他罗迹两世为人居然都没学会一个成熟的成年人想要成功所必备的一些技能,像什么含糊其辞啦,连消带打啦,避重就行啦,当面一笑背后三刀啦什么的。
这让罗迹很自卑。
虽然他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毒揣测修士,但他所能想象的恶毒的尽头也就是周扒皮,黄世仁这等人。
那有没有让罗迹更毁三观的事儿?
当年和民族侵略红色国度时候的一些行事手段更为残忍,人性泯灭。
和民族随着脱亚入欧之路的实施国力大增,并将自己从东亚群体这个概念中抽离,将红色国度的人视为低等人甚至不把他们当人看。
侵略战争中,他们做出在红色国度的人看来极为残忍的事儿。
不过,抱歉。
他们自己可能真的并不觉得自己残忍。
就如大部分修士杀妖不会觉得内疚,妖族吃人也不会觉得理亏一样,大家理解他们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绝对不接受!
最关键的是,双方也都没有对方能成为自己想要的那个样子的期待。
对立,互砍,直到一方死绝或者服软就完事了。
哪有道德上的谴责批判?
更不会去为难自己的三观。
所以罗迹自己并不觉得这事儿多么挑战三观。
有些修士在力量的怂恿下,有些普通人在权势的鼓动下就会把自己从人,从本来共同归属的一个概念,一个群体中抽离。
自诩为无拘无束为所欲为的仙。
自诩为掌控一切无可不为的上帝。
而这个群体中的剩余的人,也是绝大多数人,依旧将那些自认为是仙,是上帝的存在视为自己所在群体的一部分,所以也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些存在会跟自己有着同样的道德操守,同样的道德底线,即便有差,也在自己的理解范围内。
大家对这些存在也有所期待,虽然地位有差,也不认为大家是不可调和,不共戴的对立。
可惜,绝大多数的芸芸众生在这些存在眼中不过是草芥,是牛羊,所以他们完全不介意将比侵略者更为残忍的恶毒施加在普通人身上。
这么一来,彼此对彼茨定位出现了严重偏差。
当普通人感受到来自仙,上帝的深沉恶意后,情感上完全接受不了啊,三观尽毁,要死要活的。
罗迹的心态仍旧是普通饶心态,三观也如此。
所以罗迹更自卑了。
不能跟人家一样恶毒的同样出色也就罢了,居然连人家所能恶毒的极限想象都不能想象出来。
那还是少接触为妙,免得被人家卖了还担心给人数钱数错了。
罗迹心里想的云里雾里的,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云里雾里也是罗迹唯一掌握的成熟的成年人要成功的必备技巧。
下一个目标就是学会含糊其辞,避重就校
等这个目标达成了,罗迹就可以自信的拍着胸脯讲,老子终于成年了,六分熟,可以试着爬上一只船了。
脚踏两只船的话,得学会更多的技能,罗迹就完全没有信心了。
心里胡思乱想着,脚步没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