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无极完成使命后,回到楚国向楚平王报告。楚平王对未来太子妃很感兴趣,因此忍不住多问了几句。他的这种好奇心理正中费无极下怀,于是他装作不经意地,滔滔不绝地谈lùn_gōng主的美貌和气质。他说自己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的容貌了,就是庄姜复生、弄玉下凡,见到这位公主也会羞愧难当。
楚平王的情欲被费无极勾引起来了,他涨红了脸而且已经在想入非非了,而费无极仍然视若无睹,在一旁口若悬河说个不停,继续挑逗他的心绪。楚平王最后实在受不了了,终于憋出一句:“无极啊,你看寡人有没有什么理由代替太子迎娶秦国公主呢!”
费无极立即住口,做出吓坏了的样子,然后就低下头,沉默不语,好像犯了大错一样。但是楚平王不依不饶,一定要他给自己一个理由。
费无极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说:“君王要娶也不是不可以。历来大国的君主都要和强国联姻。您虽然是楚国君王,诸侯霸主,但是妻妾里却没有一位大国公主,太子的母亲也只是位封君的女儿,这和您的地位是不相称的;而且,君王娶在先,王子娶在后,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因此,您完全可以迎娶秦国公主。”
楚平王高兴得都要疯了,他拥抱费无极,不停地夸奖他,又把佩剑解下来送给他。但是费无极表现得忧心忡忡,他婉拒了平王的赏赐,哭丧着脸说自己不知道怎么跟太子解释。楚平王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说:“有我在,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但是当费无极回头去见太子时却装作什么事也发生过的样子,把自己刚刚对楚平王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太子也非常高兴,他对未来妻子的奇妙幻想不亚于他的父亲,这个年轻人的情绪很容易就被转移了——他又开始喜欢这个老师了。
大婚那天,太子身着华丽的婚礼服兴冲冲地赶往太庙。但是还没进入广场时却看到广场上有另一支仪仗,他被被告知平王正在进行大婚礼,要他等下一波再进去。楚平王把计划执行得密不透风,连令尹子瑕也不知道其中秘密,因此大臣们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费无极更是急的团团打转,不停地询问同僚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是一脸茫然,完全不明所以。
楚平王娶了秦哀公的女儿,而把其中一个陪嫁赐给太子建做妃子。他不去说明原因,大臣们也不敢过问,这场闹剧就这样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鲁昭公二十年(bc522),楚平王和伯嬴的儿子王子壬(即后来的楚昭王)出生,楚平王表现出的那种高兴劲就好像第一次当爹似的。而在后宫之中,一家欢乐必然带来一家愁怨。王后容颜已衰,但妒心正盛;费无极则趁机两头挑拨,结果导致王后与伯嬴冲突不断,楚平王又偏袒新欢,王后一怒之下竟然搬回娘家去了。
费无极马上把消息传递给太子建(当时太子居住在方城山外的城父)。太子盛怒之下说了很多作为儿子和臣下不该说的话。他说,父亲夺走了儿子的配偶;新欢夺走旧爱的荣宠;王子壬恐怕也要夺走他的地位了吧?
楚平王在太子身边安插了几个耳目,而他们又被费无极所收买,结果这些话首先就被费无极得到了。他又将那些不恭敬的言辞精心加工一番之后,才命令耳目们向楚平王报告。楚平王对此半信半疑,因为有些修辞方式不太像太子的风格——太子没有那么高的文学休养;他就派费无极借出使郑国的名义去观察太子动向。
费父停留了几天。他回国复命说:“太子与伍奢准备割据方城山以外的城邑发动叛乱,他把自己当成郑、宋那样的君主啦!齐、晋也支持那帮叛贼,方城外一旦独立,楚国必然大受其害。”
太子建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不太在乎礼仪尊卑;他从伍奢那里学到知识,从纨绔子弟那里学到恶习;但是他对后者的学习yù_wàng更强烈一些。楚平王对以上情况也不是不清楚,他也从未希望太子成为晋申生那样的正人君子;但是费无极的话引起了他的担忧,使他下决心除掉太子。
就在此时,令尹子瑕提醒他说:“平民、奴隶尚且有为自己进行辩解的权利,何况是大国太子呢?而且君王收到的都是传来证据,不经查证属实就判决有罪对太子时不公平的。一旦错判君王将追悔莫及,不如把太子傅召回来与太宰进行对质,看结果如何再做决定。”
楚平王立即把伍奢召回来,要求他和费无极对质。伍奢承认太子说过一些出格的话——因为他知道太子身边耳目众多,这种事情是无法抵赖的——但是坚决否认太子准备发动叛乱一事。
费无极阴阳怪气地问:“那么太子每月都向郑、晋派出数名信使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劝说他们交出土地和财富吗?”
这本是莫须有的事实,但是楚平王并没有核实情况的真实性,而是严厉地要求伍奢将目的解释清楚。
伍奢心里明白,自从楚平王娶了秦国公主,太子建的地位就变得岌岌可危了,楚平王迟早会对太子动手,但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到得如此之早。通敌卖国之事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那只是楚平王搞垮太子的由头罢了。
伍奢想到这里,他的暴躁脾气突然爆发出来了,他先骂了一顿费无极,然后对楚平王说:“君王的过错已经很多了,为什么还要轻信谣言?”这句话令楚平王气炸了肺,他虽然变得昏聩而刚愎,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