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批敌人逃出丛林时刚好撞见路过的赵同、赵括部,赤狄立即嗷嗷叫着向对方冲过去,想要把怒火发泄到眼前那些倒霉蛋身上。两人完全不明白敌饶情绪为什么失控成那个样子,顿时吓得肝胆俱裂,没等与敌人短兵相接便转身逃跑了。
赤狄分出一队从侧面对赵同进行迂回包抄,这样一来赵同部就陷入危险境地了。就在紧要关头,韩厥率部杀到了。援军击退了包抄的赤狄,为赵同清除了障碍。
韩厥本想与赵同联合起来迎击敌军,但是赵同被吓破哩,竟然头也不回地继续逃命去了。这场可耻的逃跑使得韩厥的部队成为孤军,很快就被数量占据绝对优势的敌军包围了。
韩厥徒一个光秃秃的丘上,下令把战车排在前面做为障碍,军士们则凭借战车的掩护抵抗进攻。
赵朔重新出现在平原地带,他在追击敌人过程中很快发现了韩厥所处的险境,立即集合了大批士卒冲杀过去。
但是赤狄左军的最高指挥官看到赵朔的军旗,他不等酆舒下令(而且忘了他们支援中军的命令),就指挥着部下如同漫山遍野的疯狗一样奔跑过去,而军官们跑得比普通士卒还快――赵朔杀了酆舒的儿子,他已经被赤狄列为赤狄头号公敌和军士们的头号战利品。
栾书此时发现列饶异动,他看到敌军正迅速向赵朔所处方位集结,马上就猜出了对方的意图。
栾书高喊:“主将被敌人包围了!你们都跟我去解救他啊!”就这样晋师整个下军都加入战团了。但是在下军狂奔的同时,又有大批的赤狄军队从四面八方加入到奔跑的行列,结果双方就一层围着一层,一圈套着一圈,像千层饼似的搅在一起了。
处在包围圈中心的战斗无疑使最惨烈的:由于大批的人挤在一起,长武器已经完全失去作用,士兵们纷纷折断兵器,用矛头戈头对攻,或者干脆用手掐、用牙咬、用头撞。
韩厥看到赵朔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便跳上战车进行突围,但是他在突围过程中却受到了猛烈的攻击。
赵朔左突右撞,终于与韩厥会合,韩厥身负重伤,已经倒在战车中昏迷不醒。赵朔见外围已经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敌人就把韩厥交给赵婴齐,要求他一定要把韩厥安全送回去。赵朔命令赵婴齐和自己分开行动;他朝着与赵婴齐相反的向进攻,以此给赵婴齐和韩厥创造突围的机会。
赵朔兜了一个弧形,双方的厮杀又以他为中心重新开始。由于到处都是战斗,各部位置随时发生变化,弥漫的灰尘和纷乱的旗帜使的栾书已经无法找到赵朔的位置了。
栾书偶然间扭头一瞥,却发现赤狄左军大营就在身边不远处,而且似乎已经成了一座空营,栾书便率军冲向赤狄大营。由于战场上混乱已极,士兵们沉醉于战斗之中,下军这一重大举动竟然没有引起敌饶注意!
赤狄的左营只有少量老弱残兵留守,下军和辅助部队一个冲锋就杀进去了。敌人一部分被杀,剩下的都七拐八拐地逃走了。晋军随后开始大肆搞破坏,烧毁帐篷粮草和辎重;辅助部队则忙着抢夺战利品。
敌营中升腾起来的额滚滚浓烟吸引了整个战场的目光;奋战的赤狄左军终于发现老窝被敌人抄了,敌人不得不掉头赶回来救援;酆舒也派出一支人数众多的预备队加入战团。
直到敌人已经冲上高坡之时,联军仍然处于专心放火、抢劫搞破坏的状态,直到有人大喊:“敌人冲上来了!”联军才意识到退路已经被截断。面对数量远超己方的强敌,栾书果断下令从军营后面冲出去。
晋军的撤退行动也把营内残留的赤狄赶到后门一带,这时不知从哪里突然冲出一群衣衫破旧的“武装”奴隶,他们手持各种各样的凶器,穷凶极恶地四处追杀赤狄残兵。
这些人消灭列人后便向栾书围过来,领头的是个须发花白、面色红润的大个子,他操着卫国口音喊道:“栾伯啊!请带上我们一起走吧!我是卫国的公孙苏,因为战败才被卖为奴隶。我们中有很多人从前都是士兵,能打仗,对当地又熟悉,愿意为栾伯尽忠效力!”栾书:“如果你们能跟上,那就跟我来吧!”
奴隶们欢呼起来,他们有人开路,有人跟随,有人赶着牲畜和辎重车,人们便从后门下山了。
赤狄重新收复了左营,他们没有对栾书军进行追击,只是忙着抢救和抢劫(因为有些财产是不属于自己的)财物。
战斗从上午一直持续到日落西山,士兵们已经疲惫、干渴、饥饿之极,每个人都把力量和勇气发挥到了极致,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到了人们已经分辨不清对面是敌是友的时候,双方终于鸣金收兵了。
联军的损失非常之大,单是百夫长就战死一百余人,士兵死伤者不计其数;很多百人队都集体阵亡了,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赵朔被俘,栾书去向不明,克被射瞎一只眼,韩厥还在昏迷中,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今晚;卿大夫们没有一个不挂彩的。
赤狄损失更为惨重,最勇敢的人最先战死,而酆舒终于得到了报应――他的一只眼睛也被射瞎了,鲜如被俘,叔辰阵亡,最可恼可恨的是左军大营被栾书烧掉一半,上千个奴隶也随之逃亡了;而栾书竟然跑到自己的大后方去了!
双方都开始进行善后工作。入夜之时,酆舒向晋军派出使者,荀林父命士会接待狄使,自己则与卿大夫们在中军帐等待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