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句话,整个办公室,有一秒钟的静默。
陆庭非直愣愣地看着刘大总监,表情不太自然,眉眼跳动着烦躁。
这个二货!
油盐不进。
你再横也没有用!
规则是人定的,但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定胜天,一个死规则,还能套住谁,汉字博大精深,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你去法院告啊,告倒法院,也不一定胜诉。
扣除成本,才是最后的赢利,这个点,在哪里都可以说通。
易可欣更是尴尬,看看刘大总监,又看看陆庭非,再看看几个车间主任。
刘大总监脸色发青,眉头上的青筋暴突,一张脸红红的,邪肆和张扬,拽得不行。
车间主任敢怒不敢言,完全是一张苦瓜脸。
陆庭非脸上有细微的变化,但不是特别明显,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却铿将有力:“今年的年终奖就这样定了,不会再作任何改变。”
“嘘……”
各位主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对他们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比往年多了不少。
刘大总监连头也没抬,从喉咙底里发出一句话,低沉沙哑:“我们销售部门是不会同意的。”
庭非看着他,浅笑!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同意。
少了几百万,谁会同意?
相当于有些人一辈子的收入了。
但是,你不同意也没有办法,现在钱不在你的袋子里,你杠上我也没有用。
我们本来也不想这样的,但是,你们太过分了,把规则改得没有人性。那两年收年终奖收到手软,背地里呵呵笑。
今年你们嗅出了危险,就各种下三滥手段。
恐吓!弄出车祸现场。
请问你们还是人不?
做人的一点最起码的德性都没有了。
良心不会痛吗?
刘大总监愤愤地起身,眉目寒冷,整张脸刻着霜,他昂起头,一阵风一样冲出去。
所有的视线都在追寻着他的背影转动的方向,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五楼车间的门道口。
几个楼层主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会心一笑。
李路低调地压住内心的喜悦,一张脸敞开了笑之后,意识到什么,又刻意地收拢。公司里财务方面的事情,他们做不了主,也从来没有去过问,拿多少就拿多少,有个双薪作年终奖,就觉得很幸运了,总比辛苦在车位上的车位工强,他们车位工纯记件,过年一分多余的钱也拿不到。现在有一个财务总监替他们抢到了利益。
在他们的眼里,陆庭非就是观世音菩萨再世。
只是……
李路又重新拿起自己的工资单,看了几眼,面向陆庭非侧过身子,扬起下巴,眼睛弯成一个月亮,嘴巴都裂到耳根上去。
“这个,总监,我想问一下。这些工资,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进公司才几天,能不能呆得住,都还是一个未知数,我真的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老板承诺你什么啦,还是老板给了你什么特别的指示?”
一句话,好像一块石子,扔到了平静的水面。
几个楼层主任面面相觑,看了看工资单。
有人揉太阳穴,有人揉眉心,有人挖耳朵。
这个问题,问出了他们心里的话。
就是呢?
凭什么?
一个新来的财务总监,冒着生命危险,被撞成那样了,还要固执已见地去撬动公司的财务政策,自己一分钱工资都还没有?更别提年终奖了。
想不通呀!
他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丢命的事情?
上岗上线地做?
是老实本分?
还是傻得可爱!
或者,年轻人不知道“成熟”两个字怎么写?被人利用!
陆庭非被问得一脸尴尬,耳根微微泛红,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有点不自然的挪动身子,咬了咬嘴唇。“可能是我傻得可爱!”
“噗!”几个楼层主任同时发出这样的笑声。
易可欣拿眼夹他。
一双眉毛挑起,不冷不淡地重复了一句:“你傻得可爱?”
确实是有些傻得可爱。
易可欣眯缝着一双眼,弯弯如月亮,就那样定定地看着他。
一个新来的总监,纵使你有多大的能耐,也没有人愿意趟这浑水,这样做,无非就是无事找抽型。
老板不一定真正地会多么看得起你,想炒你的时候,一点也不会含糊。
同事不见得会感激你,得到好处的,转眼就忘了是你争取得来的,归根结蒂还不是归纳为自己的付出。
没有得到好处的,你也知道了,分分钟想置你于死地。
“你是老板派来的卧底吗?”易可欣眼神凝聚,用左手撑着下巴,调换了一下身子的位置,侧着脸看陆庭非。
“不然,你以为呢?”陆庭非并没有正面回答。
“我们都是这么以为!”
几个楼层主任异口同声地回答。
陈超咬了咬嘴唇,把下巴抵在桌子上,眼眸向上,说:“我有一种预感,你是老板的亲戚,或者是老板的朋友。”
其他几个附和:
“是老板的儿子?”
“是老板的侄子?”
“是老板的外甥?”
……
陆庭非合上眼眸,头朝后仰,笑出猪叫声:“我不是老板的什么人,我就是我自己,有一点职业道德而已。我有一个同学,一年前去了一兄弟合伙开的公司,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