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一堆衣服里走出来,拢了拢衣服的下摆,情绪开始有些激动,“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有收到款项,钱是我亲自打过去的,还有银行流水,你们是大公司,可不能做出这种损害我们小作坊的事情呀,三十万对于你们可能是一个小数目,但是,对于我们,却是天文数字呢。”
老谢这样说也是情有可原,好好的三十万打过去,对方的财务却说没有收到三十万,那怎么行,那不还得再打过去三十万。
陆庭非想上前解释什么。
一男一女突然从里面窜出来,男的凶凶地,“你们什么意思,明明给你汇去了三十多万,怎么还想赖账吗?我们做生意的人,就是最讲究诚信,怎么可能买了货物不汇钱过去。”
男的说完一屁股坐在旁边的一个小凳子上。
女的头发有些乱,年纪稍大些,她走到陆庭非的跟前,打量了他几眼,然后,目光投向易可欣和丁亮,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不对劲呀,上次来我们这里的人不是你们呀,我想问问,这两个月你们的公司换财务了吗?”
几个人听后一愣。
易可欣看看陆庭非,又看看这个妇女。
陆庭非心里一紧,“我们公司是换财务了,怎么啦,你们把账打给了谁呢?”
老谢突然把妇女推搡过去,挡在身后,不耐烦地,“你们换财务关我们什么事,反正我的钱打给你们了,你们就得把那百分之零点一的退还给我们,至于你们公司内部的事情,你们自己去解决,我可管不着。”
坐在一旁的男人也悠悠地说,“爸爸说得对,我们的钱是打过去了,至于打给你们哪个财务,是你们的事情,关我们什么事情呢,你们不去找你们的财务,找我们干什么,难不成你们的财务携款潜逃,我们还要替他背锅吗?”
妇女听到他们这么说话,突然跳起来,“什么话,财务潜逃,这意思是说我们还要给一次钱,怎么可能呢,我们给了钱了就是给了钱了,你们怎么可能到这里来找我们,我们又不是没有给钱,谁知道你们天天换财务,你们换财务是不是也应该通知我们一声。”
几个邻近的小铺突然一阵骚动。
人群一下子就集中到这个铺位面前。
老老少少几十个人,把本就不宽敞的铺面,弄得拥挤不堪。
陆庭非,易可欣,丁亮,被他们挤到了一个小小的角落里。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走到老谢的身边,手舞足蹈地,“老谢,你可不能被她们骗了,谁知道他们是真没有收到钱,还是假没有收到钱,这三个人,能代表公司吗?”
“就是就是,我就纳闷了,一个公司,天天换财务,到底是因为什么,我的天呀,好像这个公司,换了几十个财务了,按理来说,财务是一个公司的主命脉,怎么能天天换呢,万一这个账被旧财务收去了,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章,那不就是害死我们了吗?”卷发微胖的中年妇女,特地把他们三个人推搡了一下,用一双眼睛,奇怪地打量着他们。
“你们来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主要就是想说,没有收到钱吗?想抵赖吗?我们也有跟你们合作,就是烦燥,你们那里的财务总监牛逼得不行,早几天还想在我这里拿钱不开票据,还好我醒目点,没把钱给他们,咦,好像上次不是你们这三个,你们的公司到底有几个财务,怎么两天又换了财务,这年底了,你们不是骗子吧。
……
丁亮摸了摸太阳穴,表示很头疼。
这里面的空气好像稀薄了些,让人呼吸有点不顺畅。而且,他们的对话,匪夷所思,颠覆他以前对他们的所有认知。
在丁亮的潜意识里,这些人不但不易近人,和蔼可亲,为人忠诚讲信用,反正都是一些最好的人设。
这时,一个男人毫不客气地把他们三个推到一边,气呼呼地,亮出手臂上明晃晃的刀疤,凶凶地对他们说,“你们三位,看着人模狗样的,还想打着幌子来我们这里骗钱是不,我可告诉你,我刀疤勇,可不是浪得虚名,这么多年来,我在这个批发市场,就没有哪个人能够动得了我们这里的人,有我在,任何的骗子,太保,都不能得逞,我看呀,你们三个人,还是敢快识相点,有多远滚多远。”说完,他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眼易可欣,举止轻浮地把脸蛋伸到她的跟前,左手也不安分的伸过来,“不过,这个姐姐,倒是还蛮漂亮的,有时间我们可以喝个茶不,我可告诉你,我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我看上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易可欣低垂着眉眼,这样的市井之流,不惹为好。
陆庭非和丁亮走向前,一把打开他的手,说话郑地有声,“你看上谁,也不能看上她,她是我们公司里的人,是正规的员工,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刀疤脸一愣。
后退了一步。
刚才这两个人推开他手时,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往后推,估计两个人都身手不凡,就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打不赢。而且,就凭他这边几个人的力量,估计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倏忽地偏了偏头,然后抿着嘴唇,笑道,“有骨气,都是性情中人,本来我还想跟你们较劲一番,不过,看你们这么有骨气,我也就放心了,我就是最敬重有骨气的人。”
陆庭非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