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诚王为筹集巨款作出的贡献,陈小猫决定请诚王吃饭。
这日,诚王换了百姓的粗布衣袄,陈小猫也换了一身男装,二人步出南门,迎着寒风进了一间点着炭火的小店。
片刻后,老板娘端出一只小碟,碟中放着两个带馅儿白馍,诚王咬了一口,只觉白馍清甜,粉色肉馅儿松软,伴有淡淡椒香。
“要是能有热水解渴就好了。”诚王两腮塞满白馍,对着陈小猫傻笑。
陈小猫向老板招招手,桌上很快就多了两碗奶色浓汤。陈小猫嘱咐诚王一边喝汤一边吃馍,一会儿,他便吃得额头上起了细汗。
“好吃吗?”陈小猫并不怎么动筷子。
“好吃!以前怎么没吃过这种好东西?这叫……”
陈小猫淡笑道:“这是大运河边民夫们最喜欢吃的东西——驴肉火烧加驴汤。我想着尧京最出名的三楼五斋,诚王都是常客,想必吃起来没有什么稀奇感。所以就带你来体验下底层百姓的生活。不算唐突了您吧?”
“不错不错,这个好,这个我喜欢。吃惯了那些过于精细美食,这种粗犷的吃饭别有一番风味。”诚王满脸欣赏。
陈小猫又叫了两瓶烈酒,把祝隐抓出来,两人一龙一起畅饮了几杯。
离开时,诚王嚷着下次还要邀陈小猫一起过来,让老板给留好位置。
老板苦笑道:“没有下次啦,过几日我们便要回代郡老家啦……”
诚王打了个嗝,微醺问道:“为何啊?我看你这儿生意不错啊。”
“生意还好,但是贵人们看上这片地了,不走不行罗。”
诚王眼色朦胧,对老板吹嘘道:“什么贵人那么凶?我帮你讨公道,我给你们说,我……也很贵哟!”
陈小猫和祝隐无奈摇头,把诚王拉出了驴肉火烧店。
诚王顺势捏着祝隐细长的脖子,又挤又揉,差点揉得祝隐口吐白沫。
过了一会儿,他又抬起带着手环的那只手,对陈小猫道:“这手环里的书鱼一定不是北徽出生的。我呀,老是把湖听成服,昨天差点就挨了打……”
陈小猫无奈翻了白眼,诚王则一路不停对手环嚷道:“是湖,不是服。是湖,不是服。是湖!”
……
待处理完尧京的事,陈小猫与祝隐回到千秋湾行宫,已是日暮。
陈小猫也觉有些头晕,与祝隐躺在露台上,看着落日神色恍惚。
四郎请宫女给陈小猫煮了醒酒汤,自己则用白色绢帕蘸了水帮她擦净脸和双手。
半夜,陈小猫头痛欲裂,睁眼发现四郎已经在自己身旁安睡,也不知道昨夜折腾到他没有。
她回忆起诚王的醉态,觉得没有找四郎画下来,实在是可惜。不过他说的那两个字,在陈小猫脑中隐隐激起一些新的想法。
她走到书房,写下“寸”、“归”二字,又写了很多同音字,每一字都拆成小格。
过了一会儿,四郎也醒了,见陈小猫不在身边,就找了过来。
陈小猫对四郎道:“我想把这些同音字凑一下,看有没有我们熟悉的字。”
拼了一会儿,并无什么成果,四郎便要抱她去休息。
回首间,四郎却有了片刻迟疑。
他从成堆纸张中找出两个字拼到一起,与陈小猫都陷入短暂沉默。
归与圭同音,与寸一起,便成了地上的拼出的那个“封”字。
四大道尊世家之一,最低调最弱小的南明山庄,历代都由封氏掌管。
四郎道:“封氏虽弱,却是四大道尊世家中历史最悠久神秘的家族之一,甚至没有人能说出他们是何时在这片大陆崛起。
若细细算来,起码也有三四千年,再往前便不太能考证。这个家族虽然没有特色,却也不被人觊觎,是以数千年未经历过大风大浪。”
陈小猫思索道:“既是这样,我们是否要去南明山庄探下底?”
四郎摇头道:“就算你去,若山庄中一切平静如常,你一时半会儿也未必能够找到头绪。我记得紫霄阁的密档中,有天下玄门世家报过来的历代玄修生辰姓名,我们可以先整理一下,看是否能够找到一些线索,再行调查。”
翌日,陈小猫便和祝隐,专门在行宫中找了一间房进行比对查看。直到除夕,二人都还在不停地查阅和搜集信息。
入夜,祝隐、长工、谢清云、小灯笼特别做了一桌饭菜,众人围坐一起,说了些相互祝福的话,吃完饭便各自散去。
四郎和陈小猫继续比对文卷,直到子夜来临,千秋镇那边烟花冲天而上,二人才停歇下来。
四郎拉着陈小猫的手来到露台上,衬着身后漫天明灭的烟花,遥望无尽的墨色海天,低声道:“我才想起,这是我们第一次在一起过除夕。过得如此冷清,感觉有些对不起你。”
“傻瓜,来日方长,我们还有好多年可以一起过。”
说完,她轻轻吻了四郎的脸颊,把头枕在他肩上,与他一起享受这无边静谧。
……
正月初一,二人整理完最后一批文札,对坐一起,终于发现了疑点:
一、南明山庄每一代家主,都不是族中修为最出色的人,而那些从小修为出色的继承者,不是早夭,便是因为各种原因被排挤远走。从目前留下的文献中可以看出,历代家主大多不思进取,吊儿郎当,但从不对外惹事。
二、每一代家主身边,都有一位女性修士守护,这位女性修士的能力应该远远超过家主。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