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隐告诉陈小猫,因为谢清云失忆后,将大部分的紫霄阁玄术都忘记了,所以每次他要出门他都会凝出一朵天信花给他,若他在外遇到危险,捏碎天信花,祝隐就会循着气息去找到他。
刚才与长工在小院中做晚饭时,祝隐忽然感应到谢清云捏碎了天信花,它感知谢清云是在离城西庙会不远的地方遇险,便急匆匆赶过去,却找不到他和小灯笼的影子。
若是在平常,祝隐多少能闻到一些空气中残留的气息,判断出谢清云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但这一次,空气残留的气息非常淡,他完全追踪不到。
陈小猫和四郎匆匆赶到祝隐所说的地方,陈小猫按照四郎传授的去魅术开了眼,却只看到极其稀薄的一层妖息飘荡在空气中,那气息很快散去,无法判断究竟属于谁。
她在心中呼唤祝隐,却发现与祝隐也失去了联系。
陈小猫拔出红玉弯刀,祝隐也没有回到刀中。
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与祝隐相识这么久,它从来没有忽然消失过。不知道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
“我用追溯术看看这能否找到一些线索。”
四郎原地结印,他指间的光芒逐渐凝聚,片刻后又幻化成数百条纤细的蓝色光丝,一端弹射到空中,另一段仍然擒在四郎指间。
空气中逐渐有些半透明的碎片向光丝聚集,被吸附在光丝一端。
这些小碎片又慢慢聚拢,凝成大一些的蓝色碎片,碎片中隐隐约约能看出谢清云、小灯笼、祝隐的影子,至于他们究竟在做些什么,却不太看得清晰。
陈小猫先前只以为追溯术跟去魅术一样,只是不太耗费灵力的小法术,并未放在心上。此刻她见四郎脸色煞白,额头开始冒出豆大汗珠,才反应过来,这种需要持续施加灵力的玄术都是高阶修士才能完成。
医官反复叮嘱过,四郎在半年之内,都最好不要动用灵力,尤其不能使用这种复杂的玄术,否则可能再次对脏腑经脉造成伤害。
此刻,陈小猫想起医官的话,心中开始焦虑。
她凝起元力,置于四郎背后灵台穴上,想为他滋养一下肺腑经脉,却感受到他体内有一股怪异的力量,似乎在将自己输入的元力一点点分解掉,她的元力犹如泥牛入海,不知去了何处。
片刻后,四郎终于无法支撑下去,轻咳了一声,松开结印的双手。
他调息了片刻,才对陈小猫道:“兄长和祝隐都与一名番僧有过争斗,再后来便难以看清。”
他发现陈小猫正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对她淡淡一笑,示意她不要担心。
她心中有些自责,若是平日自己主动向四郎多学些玄术,此时他就不至于那么辛苦。
陈小猫记起上午她与四郎去找祝隐时,祝隐提到过有番僧在庙会上献艺。
二人来到城隍庙,陈小猫能探知的气息渐渐强了一些,但此处人潮更杂。
陈小猫不得不更加细致一些,将探出的气息一点点进行分辨,终于确定了小灯笼、谢清云和祝隐的气息。
陈小猫不解道:“除了他们三个的气息,我还探到三道气息。一道十分陌生,但是另外两道,让人一望生寒,仿佛是从地狱中出来的。”
四郎想了想:“现在情势紧急,我们先循着他们三个的气息找一找。其他的,注意一些就对了。”
二人追踪到城隍庙后的一处偏殿,妖气逐渐浓烈起来。
她扫了一眼殿内陈设,除了一些主殿中换下来的香炉供果,此处并没有塑像或者牌位之类,想来是被庙祝作为仓库使用。
陈小猫心中不解:自己在明州就听说过,但凡有城隍、土地的地方,是不大可能有妖精的。毕竟有城隍老爷和土地老爷管着,就算是大妖怪一般也不愿意去找这种麻烦。
她与四郎对视一眼,四郎表情也很疑惑。
她正要施展去魅之术再次查看,却猛然察觉背后有一股灵气袭来。四郎已经抢先一步挡在她身后,手中结起一个蓝色光阵,帮她格挡开偷袭。
陈小猫担心地望了四郎一眼,凝起一道冰瀑般的银针迅猛射出。
待那人受挫小退两步,陈小猫和四郎才看清,对方确实穿着番僧的衣物,但以僧衣蒙面,所以看不清长相。
她召出冬铁银弩,一箭射向蒙面番僧。箭头带火,在番僧耳边呼啸而过,却将他身后的香炉一箭击穿。空气中顿时弥漫起细碎的香灰烟雾,烟雾中还有十多个闪着金光的光点不断上升。
番僧见占不到丝毫便宜,转身飞出了城隍庙。
四郎望着空中不断向上攀升的光点,十分不解:“这么多妖魂?”
“这是妖魂?”
四郎点头:“妖魂通常为金色,这些妖魂新死不久,妖气就是由他们散发出来。”
他略一思量,便想到其中关联之处:
“小灯笼是妖,祝隐虽然是天族,但被打入人间后,也是妖籍。若这番僧专司灭妖,他们目前就很危险。”
陈小猫正要与四郎商量接下来怎么办,却再次感到身后有一股寒凉之气袭来。
她心中有气,拿起冬铁银弩,不闪不避,对准身后就是一箭。
“啊呀……”
随着一声有点滑稽的惨叫,身后那人被银弩射中大腿,向后倒退了数丈。
他吃力地站起来,拔掉身上的箭头,站在远处一脸沮丧地望着陈小猫和四郎。
那人一身古旧长衫,有点像低品阶的官服,但又没有现世的官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