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的身躯微微震了一下,他忽然转头望着沈稷,悲哀而严肃地摇头道:“可我没有办法……替死去的人原谅你。”
他哽咽了一下,声音更低:“甚至,我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沈稷的情绪混乱地微微点着头:“你不必自责,是我的错,误了他们,也误了你。没关系,也许很快我就可以亲自对他们说了……”
四郎眼中的悲哀渐渐收敛起来,慢慢变成一种坚毅和决绝:“陛下,纵然实力极度悬殊,已成必死之战。但徽国还有千里江山,还有复兴的实力。我们还可以拼死一搏,尽可能消耗对方战力,为后来人做一些铺垫。”
“后来人?谁是后来人?”
四郎摇头:“我不知道,苍茫天下,天命最终会归于谁家。但无论是谁,都好过被异族蹂躏践踏。以史为鉴,你我心中都应该清楚。”
沈稷默默点头,脸上有惨淡笑容:“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没想到,多年以后同行者仍是你我。”
四郎长望远天,没有作答。
他默默地捂住胸前金甲,衣襟之内,那枚小小的紫色丝绦贴肌而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