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旷野之中徐徐前行,老刀疤面色凝肃地牵着缰绳,随着行程越来越远,荒野之上却依然风平浪静,老刀疤却渐渐无法沉默了。
“不对头啊,不对头啊!……”老刀疤时不时地念叨起来。
“我说疤爷,到底哪儿不对头啊?”夏凡不禁心烦地问道。
“少爷,咱们这已经又走的大半天,别说人的踪迹,就是兽的影子也不见一个啊!这太奇怪了!不对头啊!”
“正好全都给本少爷让路,这难道不好吗?”
“少爷,在这湮野之中,可预见的危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像这样发现不了任何苗头的情况,是最令人担忧的!”老刀疤的声音很沉重。
“疤爷,像这种情况您这几十年也应该见过不少吧?”
老刀疤看了看夏凡,目光之中尽是凝重,“如此令人费解的,还是第一次。”
夏凡不禁一愣,“不会这么巧吧?疤爷您都这岁数了,我一来就赶上了您老的第一次?”
“老疤子不敢诓少爷,此番真的不同寻常。”老刀疤正色道。
“那疤爷您说怎么办?”
老刀疤面有难色地道,“若少爷肯听老疤子一句劝,咱们就原路折返,回到湮门镇听候消息,等到确定湮野之内恢复平常,咱们再重入湮野不迟。”
“……”夏凡无奈地道,“疤爷,怪不得您能在这片鬼地方混上几十年呢,您是真小心啊!”
“小心驶得万年船啊,少爷!老疤子能在这湮野之中往来几十年平安无事,就是靠的一个处处小心啊!”老刀疤言辞恳切,语重心长。
“疤爷,您知道为什么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只是觉斗中段吗?”夏凡蓦然声音沉凝地道。
“请少爷指点!”老刀疤一听这话不禁一愣,顿时恳切地看向夏凡。
却见夏凡面色凝重地看着天上,沉声道,“因为你从来只低头看着地面,从来不仰望苍穹。”
老刀疤见夏凡目光异样,不禁顺着夏凡的目光方向转头看去,瞬间大惊失色!
只见此时天空之上光影变幻,一株巨大的奇异树影浮现在空中,只见那株异树色彩变幻似有呼吸,无枝无叶,只在树冠顶部托着六颗形态各异的奇果,异妙非常!
“璎珞、飞缈、聆妤你们快出来看天上!”夏凡急唤道。
璎珞、飞缈和聆妤闻声纷纷从车厢之内探出头来看向天空,无不花容失色。
“那是什么?!”飞缈惊异地问道。
“是蜃景!”聆妤惊声道。
“什么是蜃景?”璎珞问道。
聆妤解释道,“是蜃妖吐气而出现在天空中的幻影!”
“那景象中的奇物是假的吗?”璎珞好奇地问。
“不是。”聆妤双眸沉凝地摇头道,“景象中的事物都是真实存在的,蜃妖并不能凭空幻化出不存在景象,只能将眼前所见之物的影像通过蜃气投射到空中,所以那株树是真是存在的!”
“那是什么树?怎么如此奇异?”飞缈惊问道。
“聆妤姐姐,你可知道?”夏凡看向聆妤。
聆妤沉吟地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应该是‘觉罗六象树’,而那树上的六颗异果就是‘觉罗天生果’!”
“觉罗天生果?有什么名堂?”夏凡问道。
“连觉罗天生果你都不知道?”飞缈瞪大了眼睛看这夏凡,甚至比看着天上奇异蜃景还惊讶,“猪都知道那是世间奇宝!”
“哦,这么说你一定知道得很清楚了?”夏凡眼神异样地看着飞缈。
“那当然了!”飞缈利落地答道,但是夏凡的眼神令飞缈又感觉有些不对,“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猪小姐,啊不是,大小猪,不是,大小姐!”
“你!……”飞缈气哼哼地不再说话,担心越说越吃亏。
聆妤微微一笑,拍了拍飞缈的手,笑道,“好啦,飞缈妹妹别生气,还是我来告诉凡少爷吧!书中记载,觉罗六象树乃是道生神树,极为罕见,古往今来所被记载下来的出现次数尚不足十次。而且每一次觉罗六象树所出现的地点环境都不相同,四洲大陆山海原漠都可生长,所以无规律可寻。而每一次出现只生长一季,结出各不相同的六颗果实,果实一落,神树枯灭。而那六颗果实便是觉罗天生果,那六颗果实对应觉罗六道,凡俗者食下某一颗便可道力觉醒,不修自成,而觉道者食之也可道力大增,修为猛进,可以助觉修者轻易突破阶段瓶颈甚至先天资质的极限桎梏,更上层楼。简直就是受到天道的相生相助,所以古人名之曰‘觉罗天生’。”
“……”夏凡听了聆妤的讲述之后,目光凝然地看着那天空中的景象,“疤爷?”
“在,少爷。”老刀疤口中答应着,两眼却也直勾勾地盯着天空的蜃景。
“现在知道这里哪儿不对头了吗?”
“知道了,人和兽都不在家。”
“他们都干什么去了?”
“他们都去找那棵树了。”
“哦,那咱们呢?还回吗?”
“少爷,您拿我老疤子当什么人了?老刀疤混迹湮野几十年,岂是贪生怕死胆小畏缩之辈?少爷您天命神运,一来便遇上这般天地罕见的奇宝出现在湮野之中,老疤子要是不成全您的大运,那还算是人吗?”
“疤爷,厚道!”
“少爷,懂我!”
“呃~!”飞缈不禁感觉有些恶心,一身恶寒地缩身回到车厢中抱肩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