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对我家公子出手,你活腻了。”
龙怒冷冷的说着,哪怕他明明杀机毕现,但那张脸上的憨厚意味,却是丝毫不减。
啪!
龙怒铁掌横拍而下。
仿若太古巨灵搬着不周山,当空砸来。
司马先生虽为改命上师,但在他这一掌下,也绝无丝毫抵挡之力。
轰然巨响之后,地面已多出一张巨大的掌印。
而司马先生如纸片般的尸身,就镶嵌在掌印最中心。
萧玄天已然收起长剑,一步一步走向帅府众人,神情仍旧波澜不惊,仿若凌驾于诸天的主宰,又仿佛没有情感的死神,他的步履仍旧不紧不慢,不轻不重,却仿佛踩在每一个人的心间。
“燕洵,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少年淡然诘问,仿佛苍天质问凡俗。
燕洵全身颤抖,他雄壮高大的身躯,此时如老朽的枯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嘶声道:“你、你……”
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八千铁骑,自各大军营中挑选出来的精锐,论战力,较之御林军还要胜过一筹的悍勇之士,此时却如台风过境后的稻田,倒了一地。
那可怕的巨汉显然手下留了情,倒也没有赶尽杀绝,未取绝大多数人的性命,但这支若到战场,必能所向披靡的铁军,已然遭到重创,皆已失去战力,伤势要想复原,更不知要半年还是一年。
作为一代名帅,燕洵在战场上见过的厮杀和枯骨,不知凡几。
但如此可怕的一幕,仍令他心惊胆寒,铁胆欲裂。
燕洵身后众多子嗣,更是面色如土,恨不得跪地求饶,恐惧到了极点。
那根本就不是人的力量!
恐怕传说中的邪魔,也不过如此!
“燕不归挑衅于我,我将他杀了,你不服?”萧玄天再度发声。
燕洵嘶声道:“服,我服……”
最令他恐惧的,不是龙怒,而是这个自始至终,都静默无波,云淡风轻的少年。
区区道宫之境,竟能与改命上师鏖战许久,丝毫也不落下风,这是怎样的妖孽,又是多么可怕的天赋!
他终于隐约意识到,自己招惹到了怎样的存在。
但,为时已晚。
司马先生一死,八千府卫丧失战力,他等于被断去双臂,纵然统御百万大军,也不可能将镇守各大边关要塞的大乾铁骑调入大都,前来报仇。
更何况,面对这样的存在,纵然百万雄师,又有何用?
“你们借吕坚之手,动我身边之人,犯了我的忌讳,明白吗?”萧玄天三度发声。
燕洵颤声道:“以前不知,以后……绝不敢忘!”
“我让尔等七日之内,给我交代,为何装聋作哑?”萧玄天四度诘问。
“老朽知错。”
燕洵嘶声道:“当时意欲报复,没将阁下的话放在眼里,招来此祸,实属咎由自取,罪有应得。燕洵愿以一死谢罪,只求阁下,放过燕氏族人,他们对此事一无所知……”
言语之间,老泪纵横。
他虽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同时也是一个年过九旬的老人。
无情的岁月,早已将他昔年的铁血手腕和英雄气概磨平,平日里尚不显露,此刻大祸临头,终于现出原形。
“既然求饶,岂有站着之理?”
少年冷然一笑,道:“跪下说话。”
燕洵略一犹豫,立即噗通跪地,大呼道:“求阁下饶恕燕氏族人,燕洵知错……”
瞬时燕氏一门上上下下七八百人,男男女女,黑压压跪了一地。
放眼望去,偌大帅府,或跪伏在地,或挣扎惨呼,或伏尸当场,处处一片肃杀和压抑。
“罢了。”
萧玄天摆了摆手,淡淡言道:“让太子滚来见我!”
……
东宫。
宣太子正在查阅内库账目,眉头紧锁,一笔高达八千万黑金的账目,因为无法平掉,正令他大伤脑筋。
“报……”
禁卫飞身而来,道:“太子殿下,大事不好,萧默带着一个人,杀入大帅府,他带来的人修为似乎极强,府内正在激烈厮杀!”
“竟有此事?”
宣太子微微一惊,沉吟道:“帅府有八千府卫坐镇,便是改命上师前去,也要有去无回。何况燕帅身边,还有司马先生坐镇……萧默到底意欲何为,他孤军深入,岂不是找死吗?”
“似乎……是因吕坚之事,要求大帅府给个交代。”
闻言,宣太子摆摆手,扔下账目,眉头又锁了起来。
不多时,大帅府派来的传信人,急切的道:“太子殿下,燕帅请您和平先生,立即过府一叙。”
“这时候请本太子过府?”宣太子眉头一皱。
平万策低声道:“此事颇为蹊跷,帅府目前乃是险地,殿下不宜前去。”
“你错了。”
宣太子淡淡道:“越是凶险,本太子越要前往,以表和燕帅共同进退之决心。更何况,帅府八千府卫,再加上一位司马麒麟,稳固如铁箍一块,偌大一个大乾王朝,谁又能撼动得了大帅府?”
平万策心悦诚服的道:“殿下所虑极是!”
“不过,此事的确蹊跷,不得不防。”
宣太子淡淡吩咐道:“请厉老前去助阵,以保万无一失。”
厉老,来自那个地方的神秘强者,平日里深居于东宫,只有碰上天大的事,才能劳动他的大驾。
他亦时宣太子的底牌之一。
万一密谋暴露,有此老在,即使在这十万御林军扼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