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一个人开着车,来到城外的空旷处,一个人坐在车上大哭了起来。
所有的无奈,所有的委屈,只有自己一个人扛。
这辆小车是看来也只能卖了,虽然不值钱,能凑一分是一分。
哭了一会以后,安宁擦干眼泪打了个电话。
“安宁?”那边显得有些意外。
“大哥,价格我想过了,不争了,明天来办手续吧!”安宁尽量压抑自己的难过。
“早这样不就得了!”那边说道,“你那酒厂本来就只值这个价,你偏偏要那么高,我也是想着我们是自家兄弟姐妹,你嫂子是一直不同意的!”
“我知道,谢谢嫂子,也谢谢你!”安宁觉得喉头有什么东西哽着,说话的声音有些小。
“客气的话就不说了!”那边说道,“以后要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谢谢大哥!”安宁说道,“我还有点事,其他不说了,明天下午两点,我在酒厂等你!”
“好!安邦好些了吗?”那边来了一句关心。
“还是那样!”安宁说,“先挂了,谢谢大哥关心!”
“嗯好!”那边挂了电话。
“你问到有人买了吗?”接着安宁又通另一个电话。
“哪有那么容易?”那边是个女子的声音,“现在才拿你的血型去配对,不过你放心,他们一直在大医院打听消息,可能几天就会有结果了!”
“谢谢你啊,芳姐!”安宁苦笑着谢了一声。
“唉!”那边叹息道,“我还是劝你一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卖了,卖了你以后的日子怎么办啊?”
“我这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么?不然我也舍不得啊!”安宁说道,“不过我也听说了,只要有一个就没问题的,反正我也不做什么重活。”
“你想的太简单了,我在这行见的多了,比你清楚后果,我暂时只是帮你打听着消息,你要是反悔了随时告诉我,我不想挣你的钱,你太惨了!”
“怎么会呢?”安宁说道,“谢谢芳姐关心!”
“亲亲戚戚你都借过钱了,真的就一个亲戚都借不到钱了么?”
“大家都不容易,能帮的他们都帮了,只是你也知道,我们那里的经济本来就不好!”安宁说道。
“唉!这人啊!你有钱的时候,哪个不天天往你家跑,卖包谷你都比市场价高,他们现在怎么能这样呢?”
“大家都有老有小的,他们帮我的很多了!”安宁笑笑说道,“还要再谢谢你和姐夫帮忙!”
“那点小钱你就别提了!我觉得真是不好意思!”那边说道,“我们现在刚换了一套大房子,经济紧张,也就只能帮到那点了!”
“芳姐别这么说,你对我的好我永远记得的!”安宁有些感动。
“反正我再和你说,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要是能想开办法,第一时间告诉我,就算是玉皇大帝要,我也给你推掉!”
“知道了!谢谢芳姐,就辛苦你帮我问着点!”
“好!”那边挂断了电话。
安宁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翻拍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男的穿着军装,女的
留着一个长长的辫子。
“爸爸,妈妈!”安宁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
“你们在那边还好吗?我没照顾好弟弟,都是我的错,你们告诉我,我现在怎么办?”
“爸爸,你以前天天告诉我不要求人,不要求人,可是我真的承受不了了,我不得不求人了,可女儿没本事,连求人也求不到!”
“妈妈,你临走告诉我找个好人家,可世上哪有什么好人家呢?我也不想找了,生活好累,如果这次安邦醒来,我宁愿带着他在老家就过一辈子!”
“爸爸妈妈,如果这次安邦都随你们去了,我也就随他一起来了!我一个人,好怕!”安宁的眼泪已经掉满整个屏幕,安宁一边擦一边说着。
“爸爸,我还是想骑在你的脖子上揪住你的耳朵,挠你的痒痒!”
“妈妈,还记得你给我们做的野棉花粑粑吗?我好像吃!”
“可是老天怎么就这么残忍的,我只是想我们一家安安心心的生活在一起,它也偏偏不让!”
“你们的坟我刚去培过土,如果哪天我们也来了,就不管它了吧!”
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浓,过了一会,慢慢平复了情绪,安宁才开着车驶了出去。
第一医院骨科,住院部十三楼。
这是一间很大的病房,里面有四张床,看起来很拥挤。
“安宁,怎么了?”一个男子靠在里面的凳子上问道。
看得出来,安宁的眼圈很红。
“没事,有点角膜炎吧!”安宁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说道。
“熬夜了吧!”男子说道,“开车注意点,不行就先别从这里跑,这里不是有我在吗?”
“我没事!”
安宁默默的看着依然昏迷的弟弟,全身都挂着仪器和管子。
“还是一样吗?”安宁随口问道。
“都是一样!”男子说道,“医生来过几次问手术的事情,是他们自己做还是请京城的专家,请专家很慢的!”
“就请京城的吧!”安宁嘴角尽量笑着,“舅,你去睡吧!今天晚上我在这里。”
“我没事!”男子的脸有些憔悴,“你那么忙,先回去吧!我习惯了,回去睡不着!”
“舅舅,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安宁的声音有些哽咽。
“别这样说!”男子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