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本该一片欢乐升腾,邳城却异乎寻常的安静,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一点灯光也无。
“哒哒哒~”
大黑马无精打采的在昏暗的路上走着,马背上铁凌霜抱着长刀,环视左右紧闭的院门,
“咕咕~”
腹鸣声传来,分不清是大黑马的,还是马背上铁凌霜的。
天色已经黑,铁凌霜拍了拍大黑马,指了指西北的方向,大黑马低鸣一声,朝着邳城西北方向缓步踱去。
风水学中,西北乾位,主天,五行属金,主兵戈之事。
这些玄学风水铁凌霜略有涉猎,以她的经验,一个城里,相比之下最为荒凉的地方,应当属西北方位,就算是在繁华的金陵城中,外城西北方向也是人烟颇为稀疏。
一人一马行走在这片异乎寻常的寂静昏暗之中,被门窗内好几双畏惧的眼光盯着,大黑马毫无所觉,铁凌霜心中虽疑惑,但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最近功力大进,以金翅真解带动血气之力,连砍了几个菩提境的和尚,铁凌霜知道,自己如今的一身修为,大约是在道门万象本命境的水准,至于能杀那些功力稍高一点的人,全是因为他们傻。
以如今的身手,在外江湖中,当是无敌的存在,而在内江湖中,除了钟离九几人,还有仙山中,那些已经打开身体三尺樊笼之上的人,余者,皆不足为虑。
再说,最近身怀重宝,抢了天竺那群傻货秃驴的,脑海中还存有一本,这一个月心中有事,耽搁了修行,只要自己修齐了,内功恢复,即使没有也可以更上一层,说不定能触摸到君临境的边缘。
到时候,就算是钟离九那厮,也不敢再对自己颐指气使。
君临境尚且如此,这小小城镇有些许奇怪之处,不足为奇。
越向西北,越是荒凉,原本还算紧凑的房屋院落现在稀稀疏疏,枯枝草木渐多,昏暗之中,更显幽深。
“吁~”
铁凌霜轻驾马腹,一声轻呼,大黑马停在了一个院落的门口。
这个院子的门,是开着的。
不过,如果可以,它应该也想着和光同尘,大关其门,可惜,这个院子没有门了。
院子占地颇大,围墙倾斜倒塌,成了荒草间的残垣断壁,只有一两处还在坚持,依稀能看得出当年的院墙应是极高。
大门宽阔近两丈,一对石狮子斜斜的躺在门口的枯草积雪间。
铁凌霜抬头看着大门上还挂着的门匾上,凭着锐利的眼神,能够从遍布灰尘蛛网下看的出上面的两个大字,
“樊园。”
昔年樊哙起于彭城,本为屠户,从汉高祖刘邦,几十年沙场血战,披肝沥胆,因忠贞武勇,而成舞阳侯。
彭城就是今徐州府,而舞阳侯樊哙的后人,世代为汉家守大门,就从宗族中分出一支本家子弟,来到着邳城之中,守卫着徐州的南大门。
如今千年已过,当年显赫的门阀世家也已经断绝了传承,只剩下这荒凉的院落,留给后人凭吊。
翻身下马,铁凌霜对着大门微微点头,算是礼敬,之后就不再守礼,牵着大黑马,人马过大门而入,穿过横七竖八躺在雪地里的木石,走了百米远,终于找到了一个还没有完全倒塌的房屋。
外有寒风积雪,腹内饥饿,铁凌霜还能忍受,跑了一整天的大黑马不愿意了,咬着铁凌霜的衣袖,不愿意进门。
铁凌霜拍了拍它硕大的头颅,指着破败的房屋大门内的一团漆黑,笑着说到,
“大黑,跟着我什么时候让你饿过,你就在这等我,我出去一会,给你带粮草回来。”
说完,拽回自己的衣袖,脚尖一点,飞身掠向院外,只留下大黑马在这院子中。
夜冷寒风起,大黑马瞪着乌黑的大眼看着铁凌霜消失的方向,眼神颇卫幽怨,可是没有飞檐走壁的本领,最终还是喷着怒气,钻入了房屋中。
屋内满是灰尘,枯草零乱,又满是湿寒霉气,但大黑马一路奔波,早已劳累,走到脚落里,不像寻常的马儿站着睡觉,侧身一躺,四蹄朝天,呼呼大睡了起来。
......
月黑风高夜,正是偷盗时。
若要偷盗,自然要向豪门大户伸手。
铁凌霜虽然没有做过贼,但平常时候的行径,与匪无异,盗匪不分家,一法通则万法通,如今做起贼来,也颇为顺手。
瞅准一家朱门大户,趁着夜色,翻身掠进内院,没有着急去府库,先是跑去了牲口棚里打量了一眼,看见几只肥胖的大猪躺着睡觉,隔壁棚子还有一群肥羊。
咽了一大口口水,铁凌霜嘿嘿一笑,不着急偷羊摸猪,飘身掠向内院。
飞掠上东侧厢房的屋顶,在屋顶上轻手轻脚的走着,就要奔向居中的正房,忽然脚下传来低微又颤抖的声音,是个女人。
“夫君,真的是大头鬼吗?”
大头鬼?
鬼?铁凌霜忽然来了兴致,抬起的脚掌轻轻落下,低伏身躯,趴再屋顶上,凝神细听。
“那可不是!”
放间里忽然响起了男人的声音,年轻应该不大,声音稍有写激动,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高昂。
那个声音自己应该也感觉到了,屏气凝神了一息,才小心翼翼的出了口气,压低声音接着说到,
“今天白天,我和刘兄在街上遇到了,刘兄父亲是城门的守将,他老人看的是清清楚楚,就在腊月二十八那天,太阳刚落下,白门楼大门刚关上,城上的守军都看到了